车刚驶进别墅院门，柳如意就醒了，揉着眼睛嘟囔：“到啦？”
林雨停好车，替她解开安全带：“嗯，进去吧，妈该等急了。”
刚进门，就见柳如烟坐在客厅沙发上翻文件，柳如玉则蜷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捧着一杯热牛奶暖手。
她刚从片场收工回来，戏服换成了居家的针织衫，看到两人进来，抬眼笑了笑：“可算回来了，妈问了好几遍。”
“大姐也在啊。”柳如意眼睛一亮，凑过去黏在她胳膊上，“我们回来晚了点，我拉着姐夫多逛了会儿街。”
柳如玉捏了捏她的脸：“玩疯了？看你脸红扑扑的。”
目光掠过林雨，见他衣领整齐，袖口也干干净净，才收回视线，笑着问：“逛了这么久，淘到什么好东西了？”
“姐夫说那边新开了家饰品店，里面的发夹超好看，我挑了好久。”
柳如意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个镶着小珍珠的发夹，往柳如玉头发上比了比，“你看这个，配你上次那件米白色风衣肯定好看。”
柳如玉配合地侧过头，任由她摆弄：“眼光不错，确实挺精致。”
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累坏了吧？快去洗手，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耶！”柳如意欢呼一声，拉着林雨就往洗手间跑，路过玄关时还不忘回头冲柳如玉眨眨眼，活脱脱一副玩尽兴的模样。
林雨被她拽着走，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小丫头倒是机灵，转移话题的本事越来越熟练了。
他瞥了眼客厅里的柳如烟，对方正低头看着文件，似乎没留意这边的动静，才放下心来，跟着柳如意进了洗手间。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洗去了几分倦意，也压下了心底那点莫名的紧张。
柳如意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手指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刚才那段心照不宣的时光，都被这水流冲走了。
“爸呢？”洗完手出来后，林雨走到客厅边上，一边询问，一边脱下外套递给佣人，同时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回来前检查过，没留下什么痕迹。
“在书房打电话，公司的事。”柳母从厨房出来，擦着手笑，“快洗手吃饭，汤都热第三遍了。”
晚餐桌上，柳如意叽叽喳喳讲着逛街见闻，说哪家店的衣服在打折，哪家的甜品甜得发腻，绝口不提学校附近的细节。
柳如烟偶尔应两句，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没多问。
柳如玉则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柳如意夹块排骨，像是全然相信了她的话。
直到柳如意夹了片藕给林雨，柳如烟才淡淡开口：“他不爱吃藕，塞牙。”
柳如意手一顿，笑嘻嘻地把藕片塞进自己嘴里：“哦对，我忘了。”
林雨低头扒饭，感觉柳如烟的目光在自己头顶停了两秒，赶紧舀了勺汤递过去：“你爱喝的玉米排骨汤，快趁热喝。”
柳如玉这时放下筷子，看了眼墙上的钟：“逛到这么晚？商场不是七点就关门了？”
“不是商场啦，是街边的小店，摆到挺晚的。”柳如意飞快接话，“姐夫说那边夜景好看，就多待了会儿。”
柳如玉“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给她夹了块鱼：“快吃，凉了腥。”
吃完饭，柳如意被柳母叫去帮忙收拾碗筷，客厅里只剩林雨、柳如烟和柳如玉。柳如烟把文件往茶几上一合，抬眼看向林雨：“逛什么了？这么久。”
“就随便转了转，如意看到街边的小摊挪不动脚。”
林雨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买了点小玩意儿，她说同学都喜欢。”
柳如玉靠在沙发上，指尖转着空了的牛奶杯，忽然看向林雨，语气随意地问：“街边小摊人多眼杂的，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林雨刚要开口，柳如意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闻言立刻接话：“哪能啊，姐夫看着就不好惹，摊主都特别热情呢！”
她往柳如玉手里塞了颗草莓，又往柳如烟面前推了推果盘，“对了二姐，我给你买了支新口红，颜色超适合你，等会儿给你拿去！”
柳如烟挑眉看她：“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见长。”
“哪有~”柳如意往柳如烟身边一坐，抱着她的胳膊晃悠，“就是觉得那颜色太好看了，忍不住想早点告诉你嘛。再说了，逛街不就是图个开心？哪有那么多麻烦事呀。”她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姐夫你说是不是？”
林雨顺着她的话点头：“嗯，挺热闹的，没什么事。”
柳如玉看着柳如意这副打哈哈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再追问，只是拿起桌上的空杯子起身：“我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柳如烟瞥了柳如意一眼，又看向林雨，见两人都一副“没什么可多说”的样子，终究没再深究，拿起文件站起身：“行了，早点休息吧。”
柳如意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悄悄吐了吐舌头，冲林雨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林雨无奈地笑了笑——这小丫头糊弄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洗完澡，林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时，柳如烟正靠在床头看平板，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公司报表。
听到动静，她抬眼瞥了瞥他滴水的发梢，没说话，只是从床头柜拿起吹风机递过来。
“谢了。”林雨接过吹风机，刚插上电，就被柳如烟按住了手。
她抢过吹风机，站在他身后替他吹头发，指尖穿过发丝时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如意今天玩得挺疯。”她忽然开口，声音透过吹风机的嗡鸣传过来，“下次别陪她逛那么晚，女孩子家不安全。”
林雨从镜子里看她，她眼神落在他发顶，语气听不出情绪：“知道了，下次早点回来。”
吹风机停了，柳如烟把线收好，转身往床边走：“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去公司。”
林雨看着她躺下的背影，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关灯躺在外侧。黑暗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安静得有些微妙。
另一边，柳如意回到房间，把今天买的发夹一股脑倒在梳妆台上。
她拿起那个镶珍珠的发夹，对着镜子往头发上别，忽然想起下午在公寓楼里林雨无奈又纵容的眼神，忍不住笑出了声。
“姐夫还说我小孩子气。”她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指尖划过发夹上的珍珠，“等我再长大点，看你还怎么把我当小孩糊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散落一地的小饰品上，闪着细碎的光。
柳如意打了个哈欠，把发夹一股脑塞进抽屉，扑到床上滚了两圈，很快就抱着枕头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整栋别墅渐渐沉入寂静，只有走廊里的壁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映着三个紧闭的房门，各自藏着心事，又在同一屋檐下，共享着这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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