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秋，辽西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过盖州至辽阳的官道。
祖大寿率领四万明军，与皇太极派来的三万清军汇合，七万大军沿着官道缓缓向东，旌旗遮天蔽日，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这是崇祯为报复洪承畴归降、严令祖大寿发起的反扑，也是明清联军自盖州战败后，首次集结如此庞大的兵力，目标直指东江军的核心据点辽阳。
明军大营内，祖大寿看着案上崇祯的圣旨，眉头紧锁。
圣旨上 “不破辽阳，提头来见” 的字眼，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喘不过气。
监军太监站在一旁，语气带着催促：“祖将军，陛下可是下了死命令，若是再像上次那样敷衍，咱们都得掉脑袋！”
祖大寿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本将知道。传令下去，全军加快速度，三日后抵达辽阳外围，与清军汇合后，即刻发起进攻！”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次进攻凶多吉少，东江军有洪承畴辅佐，又有辽阳坚固的防御工事，可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与此同时，清军大营内，皇太极的长子豪格正与将领们商议战术。
这次和明军共同出击将全权由他负责领兵作战，也算是皇太极对未来储君的一次考验。
豪格看着舆图，语气带着谨慎：“东江军军力不可小觑，但凭咱们七万大军，拿下辽阳也不是没有胜算！明日一早，咱们从辽阳西门进攻，明军从南门进攻，两面夹击，让毛承克首尾不能相顾！”
将领们纷纷附和，唯有范文程眉头微皱，语气谨慎：“贝勒爷，东江军的火器厉害，且洪承畴多谋，咱们不可轻敌。不如先派一支骑兵袭扰辽阳周边，摸清他们的防御部署，再发起进攻？”
豪格却摆了摆手，语气不容质疑：“过去咱们就是太过于畏惧东江军才限制了咱们的手脚，他们的火器是厉害，但咱们八旗骑兵也不是吃素的，想太多反而只会束缚了咱们的手脚，打仗嘛，冲就完了！”
范文程无奈，只能退到一旁，心中却隐隐不安，他总觉得，这场进攻不会那么顺利。
辽阳帅府内，毛承克与洪承畴正站在舆图前，分析着明清联军的动向。
探马送来的消息显示，联军分为两路，清军从西侧进军，明军从南侧进军，预计三日后抵达辽阳外围。
“七万大军，来势汹汹啊。” 毛承克手指在舆图上的辽阳西门与南门划过，语气平静，“洪军师，你觉得咱们该如何应对？”
洪承畴眼神锐利，指着舆图上的太子河：“少帅，辽阳西侧有太子河，清军骑兵难以涉水进攻，咱们可以在河西岸设置炮位，用红衣炮封锁河面；南侧则是平原，适合明军进攻，咱们可以挖掘战壕，布置铁丝网，再派张梦鹤将军率领山防营驻守，配合燧发枪与霰弹，阻挡明军。”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宋柏将军的突骑营不能留在辽阳城内，可派他们绕到联军后方，袭扰他们的粮道。联军七万大军，粮草消耗巨大，只要断了他们的粮道，不出十日，联军必乱。”
毛承克点了点头，补充道：“还要让赵守忠的火器营，在辽阳城墙内侧设置备用炮位，防止联军突破外围防御。另外，传旨给朝鲜的多尔衮兄弟，让他们派一支军队，袭扰盛京周边，牵制皇太极的兵力，让他无法派兵支援豪格。”
“少帅考虑周全。” 洪承畴拱手道，“咱们还可以打打攻心战，在联军中散布谣言，说‘明军是在为清军卖命，崇祯宁愿相信鞑子，也不信汉人’，离间明军与清军的关系。明军士兵本就不愿与东江军为敌，听到这样的谣言，士气定会低落。”
毛承克眼前一亮：“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传令文书官，撰写谣言传单，派细作混入联军大营，四处散布。”
三日后，明清联军抵达辽阳外围。
多铎率领清军来到太子河西岸，看着对岸的红衣炮炮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东江军早已在河西岸布置了防御。
“进攻！” 多铎咬牙下令，清军骑兵试图涉水过河，却遭到红衣炮的猛烈轰击，炮弹落在河中，激起巨大的水花，不少骑兵被炮弹击中，沉入河中。
“贝勒爷，不能再进攻了！” 范文程连忙劝阻，“河西岸炮位密集，骑兵无法突破，再进攻只会徒增伤亡！”
多铎看着河中漂浮的士兵尸体，心中怒火中烧，却也只能下令撤退，转而进攻辽阳北门。
而南侧的明军，在祖大寿的率领下，向辽阳南门发起进攻。
明军士兵刚靠近战壕，就遭到燧发枪的轮射，铁丝网更是挡住了他们的冲锋路线。
张梦鹤下令使用霰弹，铁砂飞溅，明军士兵成片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将军，东江军的火力太猛，咱们根本靠近不了城墙！” 副将刘天润焦急地喊道。
祖大寿看着倒下的士兵，心中满是不忍，却也只能下令撤退：“撤！暂时撤退，再做打算！”
首日进攻，只是一番试探明清联军就损失近一千兵力，却未能突破辽阳的外围防御。
豪格与祖大寿在联军大营会面，气氛凝重。
豪格看着祖大寿，语气带着指责：“祖将军，你们明军怎么回事？连一个南门都攻不破！”
祖大寿脸色一沉，反驳道：“贝勒爷，东江军的防御太坚固，咱们的兵力分散，难以形成合力。不如集中兵力，从一个方向进攻，或许能突破防御。”
豪格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同意：“好！明日咱们集中七万大军，从辽阳西门进攻，定要攻破辽阳！”
事实证明祖大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很敏锐的发现到了明清两军兵力过于分散的问题。
集中兵力专攻一点在目前这种打不开局面的情况下无疑是一种很好的尝试。
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明清两军合兵一起后能否毫无芥蒂的一致对东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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