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吐血昏迷,如同一块巨石砸进了看似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北凉郡大营激起了滔天巨浪。
“让开!都让开!军医来了!”长风红着眼睛,像头发疯的狮子,咆哮着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将领和亲兵,为匆匆赶来的几位军医清出一条路。
几位头发花白的老军医连滚爬爬地扑到萧绝身边,手都是抖的。他们轮流诊脉,翻看眼皮,查看那暗红的血迹,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脉象……乱得像一锅粥!时快时慢,时有时无……”
“这血……颜色不对!不是寻常内伤!”
“王爷身体滚烫,但四肢末端却在发冷……这、这像是……”
几个老军医凑在一起,低声急促地讨论着,额头上冷汗涔涔。他们行医几十年,见过各种刀伤箭毒,可王爷眼下这症状,诡异得很,既不像已知的剧毒立刻毙命,也不像寻常急症。
“到底怎么样?!”一个脾气火爆的副将忍不住吼道,“王爷到底中了什么毒?能不能解?!”
为首的陈军医抹了把汗,声音发颤:“回、回将军,王爷所中之毒,极为罕见古怪……我等……我等一时难以判断确切毒性,更遑论解药……眼下只能先用金针封住几处大穴,护住心脉,再用些温和的解毒散试试看……但能否奏效,实在……实在难说啊!”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篝火噼啪和夜风呼啸的声音。连解毒都难?那岂不是……
“废物!一群废物!”另一个将领急得直跺脚,“养你们何用!”
“将军息怒!此毒实在蹊跷,非我等所学能及啊!”陈军医都快哭出来了。
“那下毒的人呢?!给老子带上来!”长风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瞪向被亲卫死死押着的刘老军。
刘老军被拖到众人面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仿佛一具空壳。无论怎么审问,打骂,他都一声不吭,只是偶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嘴角流出带着血丝的白沫。
“他……他好像也服毒了!”一个亲卫惊道。
果然,不过片刻,刘老军身体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线索,就这么硬生生断在了这里。
主帅昏迷,生死不明。下毒者自尽,毒药来源成谜。军中几位主要将领聚在中军大帐外,个个脸色铁青,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现在怎么办?”一个资历较老的将军率先开口,声音沉重,“王爷倒下了,军中不可一日无主。当务之急,是稳住军心,防备北狄趁机偷袭!”
“李老将军说的是。”另一个将领接口,但眉宇间满是忧虑,“可……王爷中的毒不明,军医束手无策,这消息……能瞒得住吗?”
话音刚落,帐外就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窃窃私语。显然,王爷在庆功宴上吐血昏迷的消息,已经像长了腿一样,飞快地在军营里传开了。
“听说了吗?王爷不行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只是喝多了?”
“呸!什么喝多了!我亲眼看见的,吐了好多黑血!脸白得像纸!”
“天啊……王爷要是没了,咱们怎么办?”
“北狄人会不会打过来?咱们守得住吗?”
恐慌如同瘟疫,在士兵中间迅速蔓延。之前因为接连胜利而提振起来的士气,此刻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人人脸上都带着不安和恐惧,交头接耳,巡逻的士兵脚步都变得迟疑,眼神不断瞟向中军大帐的方向。
将领们试图弹压,呵斥,但收效甚微。主帅就是军魂,魂都要散了,这队伍还怎么带?
果然,北狄那边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北凉郡城外就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和震天的战鼓!北狄联军卷土重来,而且攻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显然是得到了萧绝出事的准确消息,想要趁此良机,一举击溃群龙无首的周军!
“报——!北狄人开始攻城了!东门攻势最猛!”
“报——!西侧营寨遭到骑兵冲击!”
“报——!箭矢和滚木消耗太快,请求支援!”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若在平时,萧绝坐镇,指挥若定,各部配合默契,抵挡这样的进攻虽然吃力,但绝非不可能。可如今,主帅昏迷,军心浮动,指挥系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和迟疑。
几个将领意见不一,有的主张死守,有的觉得应该主动出击挫敌锐气,还有的建议收缩防线……争吵声甚至盖过了外面的喊杀声。
就这么一耽搁,防守出现了漏洞。北狄人抓住了机会,一度有精锐小队竟然攀上了东门的一段城墙!虽然很快被反应过来的守军拼死击退,但城墙垛口被破坏,守军伤亡不小,更是极大地打击了本就脆弱的士气。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长风挥舞着战刀,在城墙上厮杀,嗓子都喊哑了,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口。他看着周围士兵眼中难以掩饰的恐慌,心不断往下沉。
王爷,您快醒醒啊!
再这样下去,北凉郡……恐怕真要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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