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那三个字——“说完了?”——像三颗冰珠子,砸在临水殿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无形的、却足以冻僵所有人血液的脆响。
刚才还叽叽喳喳、恨不得把“病秧子”三个字刻在脑门上来嘲讽的几位妃子,瞬间僵住了。李妃手里端着的酒杯晃了一下,几滴琥珀色的酒液溅出来,污了她玫红色的华丽宫装,她也浑然不觉。王嫔那用来掩唇的绣花帕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几个人脸上那点虚伪的假笑彻底凝固,然后碎裂,只剩下惊恐的惨白。她们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忘了,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摄政王萧绝的眼神,太可怕了。
那不是普通的生气或者不耐烦,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血腥味的冰冷,仿佛她们再多说一个字,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们平日里在后宫争风吃醋、耍点小聪明还行,何曾直面过这种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气?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丝竹声不知何时停了,交谈声消失了,连宫女太监们走动的脚步声都隐匿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片小小的区域——端坐如松、面覆寒霜的摄政王,他袖口那只紧紧攥着的、属于王妃的纤细小手,以及那几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妃子。
萧绝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从那几个妃子脸上刮过,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感觉脸颊像是被刀片划了一下,冰凉刺痛。
他并没有提高音量,但那冰寒彻骨的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大殿每一个角落:
“本王的王妃,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句话,甚至算不上严厉的斥责,更像是一句平静的陈述。可里面蕴含的威压和不容置疑,却比任何咆哮怒吼都更让人胆寒。
“本王”二字,重若千钧,代表着无上的权力和生杀予夺。
“王妃”二字,被他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说出来,却仿佛镀上了一层无人敢触碰的金光。
那几个妃子腿一软,差点当场瘫倒在地。李妃嘴唇哆嗦着,想要求饶,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王嫔更是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完了……她们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萧绝甚至没兴趣听她们任何辩解或者求饶,他的目光越过这几个跳梁小丑,扫向大殿中其他或明或暗注视着这里的目光,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谁再敢对他身边这个女人有半分不敬,这就是下场!
他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他感觉到袖口那只小手似乎因为紧张,攥得更紧了些,指尖的冰凉透过衣料传递过来。
他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不是嫌弃,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他没甩开她,反而将另一只放在膝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做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任由那只冰凉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口,像只受惊的雏鸟抓着唯一的树枝。
“滚。”
他终于吝啬地再吐出一个字,是对着那几个还僵在原地的妃子。
这一个字如同特赦令,又像是催命符。几个妃子如蒙大赦,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几乎是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逃离了这个让她们魂飞魄散的地方,生怕慢了一步,那位活阎王就会改变主意。
大殿里依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摄政王这毫不留情、霸道至极的维护震慑住了。之前那些或多或少带着看热闹或者轻视心态的人,此刻都默默地垂下了头,心里重新掂量起这位病弱王妃在摄政王心中的分量。
这哪里是不在意?这分明是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只是这护着的方式……也太吓人了点!
坐在上首的太后和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太后眼神晦暗不明,轻轻拨动着手中的佛珠。
而处于风暴中心、依旧紧紧攥着萧绝袖口的沈知意,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没有人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宽大袖袍的遮掩下,在那无人得见的角落里,她微微抿着的唇线,正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清浅、却带着十足狡黠的弧度。
嗯,她的“人肉靠垫”兼“护身符”,效果……拔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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