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知意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懒起身。云苓伺候她梳洗时,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像是憋着笑,又带着点不可思议。
“小姐,您快看看窗台那边。”云苓小声说着,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沈知意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卧室南面那扇敞开的支摘窗。只见原本空荡荡的窗台上,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白底蓝花的细瓷花盆。花盆里,一株牡丹开得那叫一个嚣张跋扈,碗口大的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是那种极其正的大红色,饱满鲜艳,在阳光下简直能晃瞎人眼,显得特别……结实?对,就是结实,一副能再开十天半个月不带凋谢的架势。
这牡丹一看就不是凡品,品种名贵,养护得极好,跟昨天花园里那朵娇弱易逝的月季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沈知意愣住了,眨了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哪儿来的?”
云苓赶紧压低声音解释:“早上王爷身边的侍卫长风大哥亲自搬来的,轻手轻脚,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宝贝。他放下花的时候,脸都是绷着的,然后……然后特别严肃地跟奴婢说……”
云苓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长风那毫无波澜又带着点僵硬的语气:“王爷吩咐了,这花给王妃放着。王爷还说……‘告诉她,以后要哭就哭这个,这玩意儿……结实,禁得住。’”
云苓学完,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沈知意看着那盆开得热烈又“结实”的牡丹,再回味着萧绝那句硬邦邦的、充满直男思维的“嘱咐”,整个人都呆住了。
下一秒,她猛地抬手用袖子捂住了脸,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轻轻抖动起来。
“小姐?您……您没事吧?”云苓吓了一跳,以为她又难受了。
沈知意摆摆手,闷闷的声音从袖子里传出来,带着明显的颤抖:“没、没事……就是……咳咳……”她实在憋不住,那笑声混合着假装咳嗽的声音,听起来怪异极了。
天呐!萧绝!他居然……居然真的因为她对着朵破花哭,就给她弄来这么一盆“结实耐哭”的牡丹?!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奇葩脑回路?!
她想象着萧绝板着一张阎王脸,皱着眉头,可能还带着点昨晚被她哭出来的后遗症,不耐烦地对长风下达这个命令的样子——“去,找盆最不容易死的花给她!省得她整天对着些破烂玩意儿掉金豆子,看着就烦!”
然后长风就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王府库里或者干脆去外面,精挑细选了这么一盆看起来生命力极其旺盛、绝对“禁得住”王妃眼泪的名贵牡丹……
这画面太美,沈知意感觉自己快要憋笑憋出内伤了。
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面部表情,放下袖子,脸上因为刚才憋笑,倒是泛起了一点红晕,看着气色都好了不少。她走到窗边,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牡丹厚实的花瓣,触感饱满又有弹性。
嗯,确实……很“结实”。
她转过头,对着还在偷笑的云苓,努力装出一副柔弱又感激的样子,细声细气地说:“王爷……王爷他费心了。这花……我很喜欢。云苓,记得替我……谢谢王爷。”
云苓忍着笑,连连点头:“诶,奴婢知道了!”
这盆“结实”的牡丹,很快就成了主院一景,也成了下人们私下热议的新话题。
“听说了吗?王爷给王妃送了盆花!”
“啥花啊?是不是那种特别娇贵难养的?”
“恰恰相反!是一盆开得贼好的大红牡丹!听说王爷特意吩咐了,说那花‘结实’,让王妃以后对着它哭!”
“啊?这……王爷这是嫌王妃哭得不够多?”
“你懂什么!这说明王爷心疼王妃,怕她对着谢了的花哭伤身子!”
“有道理啊!王爷真是……用心良苦啊!”
“噗——可不是嘛,这方式,真够别致的!”
谣言再次升级,从“喂药郎”变成了“赠花客”,虽然这赠花的理由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消息传到萧绝耳朵里时,他正在校场练箭。
长风小心翼翼地汇报完,着重强调了王妃“非常喜欢”“很是感动”。
萧绝拉弓的手顿了一下,一支箭“嗖”地射出去,稳稳命中红心,就是力道有点大,箭尾兀自颤动不休。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弓,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哼,总算不会再对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掉眼泪了吧?麻烦!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早上鬼使神差下达那个命令后,心里其实有那么一丝丝……担心那麻烦精会觉得他是在嘲讽她?或者不喜欢那花?
现在看来,效果……还行?
他接过下人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手,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她……今天没再哭吧?”
长风努力维持着面瘫脸:“回王爷,王妃娘娘今日心情似乎很好,一直在欣赏那盆牡丹,还让丫鬟搬了把椅子坐在窗边做针线呢。”
萧绝“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下一把弓,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弧度,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而主院里,沈知意确实心情很好。
她一边慢悠悠地绣着帕子,一边时不时抬眼看看窗台上那盆精神抖擞的牡丹,越看越觉得好笑。
她这位夫君,有时候直男得让人无语,但偶尔……也会有种笨拙得有点可爱的举动?
嗯,“结实的牡丹”。
这个礼物,她收下了。
看来,以后在这王府里的日子,除了“病弱”和“哭”之外,她还可以多开发一点别的“技能”,看看她这位嘴硬心软的王爷夫君,还能送出什么更“别致”的礼物来。
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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