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严查逆党。
一间临街的酒肆内,宾客满座,暖意融融。
人们压低了声音,热议着牵动全国人心的北方战事。
“听说了吗?女真人这次动了十五万铁骑,怕是来势汹汹啊。”
“辽东军能挡得住吗?太子殿下虽亲临前线,但毕竟太过年轻,万一……”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现在满大街都是玄甲军,你想被当成逆党探子抓起来吗?”
话音未落。
一阵急促到令人心惊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瞬间压过了街市所有的嘈杂。
哒!哒!哒!
那马蹄声仿佛不是踏在青石板上,而是直接踏在了每个人的心脏鼓点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
只见一名背插六面令旗的传信兵,正驾驭着一匹浑身汗水蒸腾、口鼻喷着白气的神骏战马,疯了一般冲向皇城。
他身上的甲胄满是征尘与冰霜,面庞被凛冽的寒风割出道道血口,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比正午的太阳还要炽烈。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圣都上空,清晰地送入每一个人耳中。
“辽东大捷!”
“大雪龙骑阵斩八万,降七万!全歼女真十五万铁骑!”
“活捉女真狼主!”
“阵中抓获前太子余孽、逆党探子十余人!”
“另,突厥铁骑已趁势攻入女真王庭!”
一连串的呼喊,每一个字都蕴含着石破天惊的力量,仿佛神谕降临。
整个街道,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酒肆里,有人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温热的酒液溅了一地。
街边,刚刚还高声叫卖的小贩,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糖葫芦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下一秒。
寂静被山呼海啸般的狂欢声彻底淹没!
“赢了!我们赢了!”
“天佑大炎!太子殿下神威盖世!”
百姓们从店铺里,从家里,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涌上街头,他们互相拥抱着,跳跃着,无数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脸上写满了无法抑制的狂喜与骄傲。
消息如长了翅膀,飞速传遍全城。
太子殿下不仅击溃了外敌,更以雷霆手段揪出了潜藏的内患!
这一场胜利,干净利落,完美无瑕!
……
与满城欢腾截然相反,北静王府内,一片死寂。
书房里,名贵的龙涎香早已熄灭,冰冷的灰烬预示着某种终结。
一名属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曾是前太子的旧部,追随王爷多年,此刻脸上却只剩下惊骇欲绝。
“王爷……不好了……”他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被砂纸磨过。
“我们……我们派出去联络各地旧部的人……还未出城,就被锦衣卫的人给拿下了!一个不漏!”
北静王正临摹着一幅前朝的《兰亭序》,闻言,手里的紫毫笔骤然一顿。
一滴浓墨,坠落在洁白的宣纸上,迅速晕开,如同一块狰狞的墨色癌变,毁了整幅字。
他的脑中并非空白,而是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锦衣卫?
他们怎么会知道?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名单泄露了?还是……
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脊椎骨攀爬而上,让他握笔的手指微微颤抖。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计划败露,而是这张网一旦被撕开,远在封地的王妃与世子……
不,还不到绝望的时候。只要辽东那边能按计划进行,只要女真人能拖住太子的主力,他还有机会。
就在他强作镇定,思索着如何补救之时,管事更加慌张地闯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带着哭腔。
“王爷!辽东……辽东传回消息了!”
管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是嚎出来的。
“辽东大捷……女真十五万铁骑……全军覆没!”
“女真狼主被生擒活捉!”
“我们……我们安插在女真军中的所有暗线,一个不剩,全被太子的人给揪出来了!”
“还有……突厥正在攻打女真王庭!”
如果说刚才的消息只是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那么此刻,他感受到的是整个世界在他面前轰然崩塌的绝对黑暗。
借外敌之力,牵制太子。
趁大炎边境动荡,于内部起事。
这是他全部的计划,是他隐忍半生的心血。
可现在,外敌没了。
内应也没了。
他筹谋半生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北静王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腥气直冲上来。他死死咬住牙关,不想在下属面前失态,可那股逆血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噗——”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将面前那幅被墨点毁掉的《兰亭序》染得猩红一片。
墨迹与血迹混在一起,显得触目惊心。
“王爷!”
属官与管事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北静王一把推开他们,身体摇摇欲坠,眼中最后一点名为“希望”的神采,彻底熄灭了。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连自己怎么死的都还没想明白。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破碎而苍老。
“备马车……”
“去……东宫。”
“我要见太子……我认罪……只求他……放过我的家眷。”
……
东宫,御花园。
红梅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开得正艳,如血,如火。
宁桓一身白衣,手持一柄木剑,正在雪中练剑。
剑势并无章法,看似随心所欲,时而轻灵,时而霸道,却总能在漫天飞雪中,找到那一丝转瞬即逝的缝隙。
正是【独孤九剑】的破而后立之境。
在他身后,一名身形如标枪的锦衣卫指挥使安静侍立,早已将北静王府的一举一动尽数汇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辽东的传信兵在两名锦衣卫高手的陪同下,快步走进花园,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
“启禀殿下!辽东大捷!”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两样东西。
一份是用火漆封口的捷报。
另一份,是十几卷用油布包裹,依旧能闻到淡淡血腥味的供词。
宁桓收剑而立,木剑归鞘,白衣不染片雪。
他先拿起那份捷报,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
然后,他拆开了那些供词。
每一份供词的末尾,都用血指印,清清楚楚地指向了同一个人。
北静王。
宁桓的目光在那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他笑了。
起初是低笑,胸腔微微震动。
继而,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仰天长笑,震得枝头的积雪簌簌落下,与红梅相映。
“哈哈……哈哈哈哈!”
布局许久,今日终于到了收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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