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不慌不忙地压了压手,脸上露出一抹众人熟悉的、属于“知晓内幕”的神秘笑意。
“各位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说完!太子殿下,早就看穿了一切!”
他清了清嗓子,将锦衣卫送来的“剧本”里,特意用朱笔圈出的“重点”,一字一句地砸向众人。
“太子殿下当朝点明,这帮人,就是前太子安插在朝中的余孽!”
“他们明着弹劾陈将军,暗地里,是想搅乱我大炎军心,好让女真人长驱直入,卷土重来!”
“这叫什么?这叫吃我大炎的饭,砸我大炎的锅!引狼入室的卖国贼!”
此言一出,满堂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震惊,恍然,最后,是滔天的怒火。
“原来是这帮逆党在背后搞鬼!”
“我说呢!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
“太子殿下真是火眼金睛啊!一眼就戳穿了这帮狗东西的画皮!”
“没错!若不是太子殿下,咱们还被蒙在鼓里,真以为朝廷又要跟女真那帮杂碎低头了!”
对弹劾官员的斥骂,与对太子宁桓的赞颂,瞬间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茶馆。
而太子殿下那句“寇可往,我亦可往”,更是如同一颗火种,精准地落入了每个人心中早已堆满的干柴之上。
长久以来,压在大炎百姓心头的,是对女真铁骑深入骨髓的恐惧,是对朝廷一退再退的憋屈与无奈。
现在,这份恐惧和憋屈,被宁桓用最强硬的姿态,彻底击碎。
“说得好!寇可往,我亦可往!”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秀才,激动得满脸涨红,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老朽虽年迈,尚有三子!明日,我便让他们都去兵部投军!”
“让他们去辽东,跟着陈将军,去草原上,杀他个天翻地覆!”
“没错!算老子一个!”
旁边一个缺了颗门牙的汉子,也扯着嗓子吼道。
“老子这条贱命,能换一个女真鞑子的狗头,值了!”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振臂高呼,胸中的血气被彻底点燃。
“赳赳大炎,血不流干,誓死不休!”
“赳赳大炎,血不流干,誓死不休!”
激昂的口号,从茶馆传到街上,又从一条街蔓延到另一条街。
整座圣都,被一股躁动的热浪席卷,仿佛积蓄了百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更有机灵的百姓,悄悄拉住街角一名锦衣卫的衣袖,压低了声音。
“大人,我举报!我家隔壁的王主簿,前几日半夜偷偷烧东西,我闻着味儿不对,好像还在念叨前太子的名讳!”
“大人,城西开绸缎庄的李员外,最近总有几个北边口音的客商找他,鬼鬼祟祟的!”
民心,如决堤的洪流,彻底倒向了宁桓。
与此同时,百姓对那些弹劾官员的愤怒,也发酵到了顶点。
一个叫刘三狗的街头混混,在人群中跳着脚骂得最凶。
“这帮天杀的狗官!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
“太子殿下整顿吏治,他们官位坐稳了;太子殿下减免赋税,他们家里的米都能喂猪了。”
“转过头,享受着太子爷给的太平日子,反过来却去心疼屠戮咱们同胞的女真鞑子!”
“我呸!这心肝,比茅坑里的石头还黑!”
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附和。
“我还听说,那个姓张的御史,当年就跟着前太子,克扣过辽东镇的军饷!咱们的兵,就是因为没吃没穿,才打得那么惨!”
“什么?还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这帮人,就是趴在我大炎身上吸血的蛆虫!是通敌的逆党!”
“抓起来!把他们全家都送进诏狱!”
“对!尤其是那个说陈将军‘残忍’的御史,把他舌头割了,看他还怎么放屁!”
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这时,一队锦衣卫校尉,身披玄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面容冷峻,如狼群般冲进了一座府邸。
府邸的牌匾上,赫然是两个烫金大字——张府。
正是那名当朝弹劾陈庆之的御史张承的府邸。
百姓们见状,瞬间蜂拥而上,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抓得好!抓得好啊!”
“抄他家!这狗官家里肯定藏着金山银山!”
锦衣卫们对外的喧嚣充耳不闻,径直冲入府内,很快,便将张承的家眷一个个捆绑结实,如拖死狗般押了出来。
张承的老母瘫坐在地,披头散发,哭天抢地。
“冤枉啊!我家老爷是忠臣啊!他一心为国啊!”
刘三狗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浓痰。
“忠臣?替女真鞑子说话的忠臣吗?”
他指着张老太婆身上那件华丽的蜀锦长袍,怪笑道。
“老虔婆,你这身衣裳料子不错啊!怕不是用我们大炎将士的抚恤金换来的吧!”
这一句话,如同一瓢滚油,再次浇入了烈火之中。
“打死这帮通敌的狗东西!”
“对!别让他们脏了锦衣卫大人的手!”
烂菜叶、臭鸡蛋,甚至有人脱下脚上的破鞋,劈头盖脸地朝张家人扔去。
为首的锦衣卫校尉看着这混乱一幕,眼神冰冷,唇角却微微上扬,划开一道森然的弧度。
他并未阻止。
民心可用,如刀,如剑。
这,正是太子殿下想要看到的景象。
百姓们也在这场酣畅淋漓的宣泄中,彻底感受到了新旧时代的天壤之别。
前太子在时,他们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是随时可能被女真铁蹄践踏的蝼蚁,日子是灰暗的,是看不到头的绝望。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太子殿下,不仅要为他们复仇,更要御驾亲征,将战火烧到敌人的国土!
太子殿下,不仅清扫了朝堂的蛀虫,更让他们这些底层百姓有了活路,有了盼头!
一位爱民如子、铁腕护国的储君形象,在所有百姓心中,变得无比清晰,无比高大,甚至带着一丝神圣的光辉。
他们愿意为这样的太子效死。
他们愿意为这样的大炎流尽最后一滴血。
女真的威胁,逆党的阴谋,在这样空前凝聚的民心洪流面前,似乎已不足为惧。
漠北草原,风雪初歇。
叶护右汗部的王帐内,暖意融融。
帐中铺着厚重华美的波斯地毯,中央的火盆里,牛粪饼安静地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浓郁的奶茶香与烤羊肉的焦香,混合成草原上最令人安心的味道。
突厥叶护右汗,一个魁梧如巨熊的男人,正斜靠在铺着雪狼皮的大椅上,半眯着眼,任由手下大将的争论声在耳边轰鸣。
他的大将军恩其纳,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声音洪亮如钟。
“大汗!”
“女真那帮蠢货,十五万大军南下,现在他们老巢比被狼舔过的羊圈还干净!”
“我派人摸过了,留守的兵马,凑不够十万,还净是些走不动道的老家伙和没断奶的小崽子!”
“这是长生天睁眼,把肥肉送到我们嘴边啊!”
“只要我们出兵,一口就能吞了他们的草场,抢光他们的牛羊和女人!”
恩其纳越说越亢奋,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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