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么个美差,顾明自然没心思再待在衙门里。
他跟刘三吾打了个招呼,便提前溜号,揣着圣旨,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回了府。
刚进院门,就看到庭院的亭子里,几道身影正凑在一起。
正是沈静姝和她的两个小丫鬟,喜儿与福儿。
夏日的午后,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
沈静姝坐姿端庄,素手纤纤,正拿着一方素白的帕子,认真地做着针线活。
阳光透过亭子,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一旁的喜儿和福儿也在埋头刺绣,只是水平嘛,就有些参差不齐了。
“哎呀!”
喜儿忽然轻呼一声,手指一哆嗦,针尖狠狠扎在了指头上。
一滴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嘶……”
她赶紧把手指含进嘴里。
“喜儿,你怎么又扎到手啦?”
福儿凑过来看了一眼她绣的东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绣的是鸳鸯吗?怎么看着……看着跟两只落汤鸡似的。”
“你才像落汤鸡!”
喜儿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小脸涨得通红。
“我这是第一次绣嘛。”
她有些委屈地看向沈静姝。
“小姐,您说您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做针线活了?害得我们也要跟着学。”
沈静姝抬起眼眸,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却没有明说。
喜儿眼珠子一转,忽然凑到沈静姝身边,压低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小姐,我猜到了!”
“你是不是……在给姑爷做衣裳呀?”
顾明正好走到亭子外,将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随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哟,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姑爷!”
“姑爷您回来啦!”
喜儿和福儿看见顾明,立刻惊喜地站了起来。
沈静姝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温柔地看着他。
“相公回来了。”
“嗯,回来了。”
顾明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晃了晃手中的黄绸卷轴。
“给你们看个大宝贝。”
“这是什么呀?”
喜儿好奇地凑了过来。
福儿也伸长了脖子。
顾明将圣旨递给她们。
两个小丫头小心翼翼地展开,当看清上面的字迹时,顿时瞪大了眼睛。
“呀!”
“皇……皇长孙的老师?!”
两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沈静姝也听到了,接过圣旨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一双美眸中顿时溢满了欣喜与骄傲。
“相公,恭喜你。”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不就是去当个孩子王嘛。”
顾明嘴上说得轻松,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沈静姝刚才放下的针线活上,故意问道。
“娘子,你这是在缝什么呢?”
“当然是给姑爷你缝的呀!”
喜儿想也不想就抢着回答。
顾明凑到沈静姝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调侃道。
“娘子对我真好,这是给我缝的贴身衣物吗?”
沈静姝的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红霞,又羞又嗔地轻轻推了他一下。
一旁的喜儿和福儿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姑爷和小姐的感情,可真好呀。
…………
三日后,清晨。
顾府的大门被人轻轻叩响。
“咚、咚、咚。”
府里的下人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鞋去开门,嘴里还嘟囔着。
“谁啊,这么大早的。”
门扉拉开一道缝隙。
下一秒,下人脸上的睡意瞬间消失。
门外,十几名身披玄色盔甲的士兵肃然而立,手按腰刀,目光冷冽。
晨光洒在他们冰冷的甲胄上,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为首的,是一名面白无须的宦官,身着一身得体的内侍官服。
在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双手抱胸,看着就不像个普通的车夫。
一辆由两匹骏马拉着的华贵马车,就静静地停在不远处。
这阵仗,是来抄家的吗?!
下人的腿肚子一阵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你,你们找谁?”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名宦官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声音又尖又细,却十分清晰。
“此地可是顾明,顾大人府上?”
“是……是……”
下人哆哆嗦嗦地点头。
“那便没错了。”
宦官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份黄澄澄的卷轴。
“咱家奉陛下口谕,请顾大人入宫,担任皇孙们的老师。”
“还请小哥快快通报一声。”
皇孙们的老师?
下人愣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他颤颤巍巍地关上门,连滚带爬地冲向后院。
“老爷!老爷!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顾明被这杀猪般的嚎叫吵醒时,还以为是家里遭了贼。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就看到自家下人一脸惊恐地扑到床前。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宫里……宫里来人了!说是……说是请您去给皇孙当老师!”
顾明彻底清醒了。
开玩笑,皇帝的旨意,谁敢耽搁。
他迅速穿戴整齐,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色官袍。
袍子上用金线绣着一只白鹇,栩栩如生。
顾明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当他再次打开府门时,外面的宦官和士兵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纹丝不动。
那名宦官看到顾明身上的官袍,脸上的笑容更甚。
“顾大人,请吧。”
他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公公了。”
顾明客气地点点头,迈步走向马车。
他能感觉到,那些士兵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审视与好奇。
顾明心里有点发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淡定。
不就是当老师嘛,又不是上刑场。
他踩着脚凳,弯腰钻进了车厢。
车厢内部宽敞而雅致,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
一张黄花梨木的小几上,甚至还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清茶。
这待遇,可以啊。
顾明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启程。”
车夫沉声喝道。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行驶得异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顾明掀开车帘一角,朝外望去。
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陆续开门,早点铺子升腾起的热气,混杂着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卖包子嘞!皮薄馅大的肉包子!”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他还看到几个高鼻深目、穿着奇装异服的异域商人,牵着骆驼,好奇地打量着这座都城。
这就是洪武年间的应天府。
繁华,且充满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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