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丽思卡尔顿酒店,一百一十八层,ozone酒吧。
这里是全世界最高的酒吧,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整个维多利亚港璀璨如星河的夜景。
脚下,是中环无数闪烁的摩天楼,那座印着“SLoAN cApItAL”的庞然大物,在此刻也变得渺小如积木。
强劲的电子音乐和浮夸的男男女女,让这里的空气充满了金钱与荷尔蒙混合的浮躁气息。
而在这片浮躁的中心,靠窗的一个角落卡座,气氛却与周围格格不入。
陈默与苏晚晴,这两个曾经在A股市场杀得你死我活的对手,第一次,像两个正常的都市男女一样,坐在一张桌子的两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
是苏晚晴先进的场。
她脱下了那身象征着瑞银精英的职业套装,换上了一袭简约的黑色露肩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长发随意披散,让她整个人在性感之余,又多了一丝决绝的慵懒。
当陈默穿着笔挺的西装,穿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在她对面坐下时,苏晚晴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真讽刺,不是吗?”
她晃了晃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几个月前,我们还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敌人。现在,却要在这里密谋联手,对抗另一个敌人。”
陈默没有接话。
他只是平静地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转向苏晚晴。
“在我们谈条件之前,我想先让你看一些东西。”
屏幕上,没有华丽的ppt,只有一张用最简单的线条和箭头绘制出的逻辑关系图。
苏晚晴的目光最初还带着一丝审视,但很快,她的瞳孔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放大,那双见惯了大场面的美丽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因为那张图上,清晰地标示出了苹果公司的内部产品代号、他们在新材料领域秘密接触的A股供应商,甚至,连他们与“奇点视觉”那场无果而终的最高级别专利谈判的日期,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这……这不可能!”
苏晚晴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这些信息,尤其是那场谈判,是苹果最高级别的商业机密!我们的情报团队花了上百万美金,也只打探到一丝捕风捉影的传闻!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默平静地合上电脑,迎着她那双写满了震撼的眸子,淡淡地说道:
“我无法告诉你我的信息来源。但你只需要知道,这家公司,就是AR时代的‘台积电’,是属于未来的那把钥匙。”
他看着窗外那座属于斯隆资本的大楼,眼神变得锐利。
“它太重要了,所以我们任何一方,都单独守不住它。”
“但维克多低估了一件事——他以为我们只是两只挡在他路上的螳螂,却不知道,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变成吃掉他这只蝉的黄雀。”
这番话,如同定海神针,让苏晚晴剧烈起伏的内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震惊压回心底,重新恢复了那个瑞银顶级投资经理的专业与冷静。
她看着陈默,问出了三个最关键、也最现实的问题:
“联合?可以。但是,谁来主导?产生的利润怎么分配?以及最重要的一点——陈默,我凭什么,把我的职业生涯和未来,都赌在你身上,我凭什么信你?”
面对这灵魂拷问,陈默却笑了。
他的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算计,只有一种洞悉人心的坦诚。
“主导权,市场说了算,我们之间,谁的判断被证明是正确的,就听谁的。”
“利润,按各自的出资比例来分配,一分一毫,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拿起酒杯,轻轻和苏晚晴的杯子碰了一下。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在喧闹的音乐中显得格外清晰。
“至于信任……晚晴,我们其实,别无选择,不是吗?”
这句反问,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晚晴心中最后一道枷锁。
是啊,别无选择。
在维克多·斯隆这种级别的国际巨鳄面前,他们两个所谓的“精英”,都只是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蝼蚁。
反抗,是唯一的生路。
而结盟,是反抗的唯一方式。
“好。”
苏晚晴拿起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当酒杯重重落在桌上的那一刻,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所有的犹豫与挣扎,都化作了烈火般的战意。
“我跟你赌了。”
坚冰,在这一刻彻底消融。
两个在各自世界里都无比骄傲的人,在这一晚,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与算计,结成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
“护宝同盟”
在酒精和夜色的催化下,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们聊起了各自的过去。
陈默第一次说起了自己那段在互联网大厂被当成“干电池”,最后又被无情裁员的996社畜经历。
而苏常晚,也第一次卸下了那身刀枪不入的铠甲,说起了自己刚进华尔街时,作为唯一的华人女性分析师,无论做出多么优秀的业绩,都得不到晋升,还要忍受那些白人男性上司歧视与骚扰的往事。
原来,在那些光鲜亮丽的履历背后,他们都曾是命运棋盘上,一颗可以被随时抛弃的棋子。
相似的逆袭内核,和那份深埋在骨子里的不服输,让两颗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靠近。
几杯酒下肚,苏晚晴那张绝美的脸颊上,已经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红。
在朦胧的醉意中,她那双总是像星辰一样明亮的眸子,变得有些迷离。
她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璀璨的维港夜景,像是呢喃自语,又像是真的在问他:
“陈默……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也投向了那片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人间灯火。
良久。
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苏晚晴那双因醉意而显得格外脆弱迷离的眼睛,用一种无比清晰,也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道:
“因为,我想把命运,攥在自己的手里。”
这句话,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苏晚晴内心最柔软、也最坚硬的地方。
把命运,攥在自己的手里…… 这不也正是她一路走来,披荆斩棘,与全世界为敌的,唯一动力吗?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某种最坚固的东西,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融化了。
一种前所未有、也从未体验过的异样情愫,如同藤蔓,开始疯狂的缠绕她的心脏。
“走吧,我送你回家。”
陈默看着已显醉态的苏晚晴,起身说道。
苏晚晴没有拒绝。
从酒吧出来,坐上返回半山别墅的埃尔法,苏晚晴的酒意似乎更浓了。
她疲惫地靠在陈默的肩膀上,像一只收起了所有利爪的猫,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这个曾经的敌人面前。
分别的时刻到了。
在别墅门口,晚风吹拂,酒意微醺。
苏晚晴看着即将转身上车的陈默,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猛地上前一步,在陈默错愕的目光中,忽然踮起脚尖,将自己那柔软而温热的唇,轻轻印在了陈默的脸颊上。
l “明天见,我的……盟友。”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消失在了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之后,只留下陈默一个人,在香港微凉的夜风中,抚摸着自己脸颊上那残留的、惊心动魄的余温。
第二天一早。
两人都像是忘记了昨夜的暧昧插曲,以最高效的专业姿态,开始执行他们的盟约。
在瑞银集团香港总部的交易室内,苏晚晴顶着上司和合规部门巨大的压力,亲自操作,将所有能调动的资金与“奇点视觉”的仓位,全部转入了一个新成立的、由她和陈默共同掌管的联名账户之中。
当最后一笔交易完成,两股力量正式合流的瞬间。
一场针对维克多·斯隆恶意收购的绝地反击战,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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