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墙上的画依旧温柔，可刚才那份即将满溢的甜蜜，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打破，搅得有些混乱。
沐绵绵站起身，目光落在沈星玥身上，细细打量着她，忽然微微一笑：“你就是沈星辰的妹妹吧？我常听你哥哥提起你。我和三哥是美院附中的同学，认识很多年了。”
她特意加重了“很多年”三个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江拓野眉头皱得更深，上前一步挡在沈星玥身前，对沐绵绵冷淡的开口：“是，她是沈星辰的妹妹沈星玥，也是……是我喜欢的人。”
江拓野的话语清晰而坚定，而沐绵绵的脸色则瞬间变得苍白。
“喜...…喜欢的人？”沐绵绵重复着这个词，眼神复杂地看向沈星玥，“原来如此...…怪不得...…”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带着几分仓惶。
沐绵绵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办公室里的尴尬却没立刻散去。地上的颜料渍，黏在浅色地砖上，格外扎眼。
沈星玥垂着眸，指尖还残留着被江拓野握住时的温度。
她想起沐绵绵说的“认识很多年”，想起江拓野刚才片刻的沉默，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只好弯腰去捡散落的颜料管：“我帮你把这些收拾好吧，免得等会儿踩脏了。”
“别碰。”江拓野却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力道轻柔却坚定，“颜料沾在手上不好洗，让我来。”
说着，他从角落拿出清洁工具，蹲下身仔细擦拭地砖上的污渍。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微低的发顶，浅金色的光晕里，连他认真清理的侧脸都显得格外专注。沈星玥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酸涩。
等江拓野收拾完，转身就看到沈星玥正盯着桌上的深蓝色丝绒盒子发呆，眼神放空，连他走近了都没察觉。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把盒子往她的方向轻轻推了推，指尖在光滑的盒沿上轻轻摩挲着，声音放得很柔：“刚才被打断的话，还没说完。”
他取出盒中的银杏叶手链，手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他指尖捏住搭扣，正要为她戴上时，沈星玥却往后移了移手腕，动作并不是很用力，却带着明确的拒绝之意。
“拓野哥，”她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我觉那些你要说没说完的话，现在并不是继续往下说的好时机。我们改日再说，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江拓野的动作瞬间顿住，捏着手链的手指微微一紧。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想从中读出她此刻的情绪，可沈星玥的眼神很平静深沉，什么也读不出。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咳声。
沈星玥转头就看到沈星辰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咳咳，打扰二位了？不过玥玥，你哥我还在外面等你整理笔记呢。”
沈星玥像是找到了救星，能来打破了此刻办公室里两人的沉默，连忙应声：“这就来。”她朝江拓野轻轻点头，便跟着沈星辰快步走出江拓野的办公室。
刚来到走廊，沈星辰就凑过来压低声音：“你俩刚才怎么回事？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啊。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都没敢进去——那气氛，简直能冻出冰碴子。”
沈星玥伸手轻轻掐了他一下，“别瞎猜，也没那么夸张。对了，哥，你认识沐绵绵吗？就是刚才来送颜料的那个女孩。”
沈星辰的笑容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漫不经心：“认识啊，以前跟江拓野一起吃饭时见过几次。她是拓野在美院附中的学妹，听说当年还和他一起组建过绘画社团。怎么？她为难你了？”
“那倒没有，”沈星玥赶紧摇头，“你妹妹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就是觉得...她和拓野哥之间，似乎有些说不清的过往。”
沈星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兄长特有的宠溺：“江拓野那小子虽然有时候闷了点，但对你的心意，哥是看在眼里的。你也别多想，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多沟通。至于沐绵绵……”他冷哼一声，“她要是敢找你麻烦，哥第一个不答应。”
听着哥哥的话，沈星玥心里暖暖的。伸手挽住沈星辰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哥，我中午想吃前面那家商场五楼的水煮肉片，超辣超香的那种，你请客，我们去吃好不好？”
“好，我们家小馋猫，想吃什么都依你。”沈星辰被她晃得没辙，宠溺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过先说好，吃完得快点把笔记整理完，不然会耽误大家的进度。”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江拓野正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
他望着楼下沈星玥和沈星辰并肩离开的身影，女孩的马尾辫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可他的眼神却格外复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过，拨通了一个叫‘阿哲’的电话，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帮我查一下沐绵绵的近况，她为什么会突然回国，最近在接触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查清楚，尽快给我答复。”
挂断电话后，他转身走回办公桌前，目光落在那个深蓝色丝绒盒子上。盒子敞开着，银杏叶手链静静躺在里面，阳光照在上面，光芒却显得有些黯淡。
他伸手轻轻合上盒子，指尖在盒盖上停留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过往，藏了这么多年没有追究，看来这么多年过去并没有让他们长记性，有些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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