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新碧水城的水路还飘着层薄雾，苏然就揣着昨晚琢磨好的 “浮力方案”，踩着晨光往碧水商会赶。乌篷船就停在码头边，他本来想划船去，可想着早点看到花灯的情况，还是决定步行 —— 毕竟走路能直接到商会后院，比划船更省时间。
刚拐进商会后院的巷子，就听到一阵 “叮叮当当” 的声响，还夹杂着工匠们的叹气声，热闹中透着股焦虑。苏然加快脚步，走进后院一看 —— 十几个工匠围在一口大水缸边，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未完工的花灯，有的皱眉盯着水面，有的低头摆弄竹篾，脸上全是愁容。
最显眼的是水缸里的一盏荷花灯 —— 粉白相间的纸糊花瓣，看起来精致得很，可刚被一个年轻工匠放进水里，就 “咕嘟” 一声沉了底，纸皮瞬间吸满水，皱巴巴地贴在竹篾上，像朵被霜打蔫的花。年轻工匠赶紧把它捞上来，叹了口气：“又沉了！这都试了第八盏了，没一盏能浮超过半刻钟的。”
水千柔站在水缸旁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攥着块绣着水波纹的帕子，时不时擦一下额头的汗 —— 明明是清晨，她的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看到苏然进来，她眼睛瞬间亮了，赶紧快步迎上去，语气里满是急切：“苏公子，你可算来了！你快看看这花灯，不管怎么改，一进水就沉，再过三天就是水上灯会了，要是再解决不了，这次灯会就要泡汤了！”
苏然走到水缸边，目光扫过工匠们手里的花灯 —— 有荷花灯、兔子灯、鲤鱼灯，造型各异，都做得很精致，可材质都差不多：细竹篾做骨架，外面糊着一层薄纸，里面放着根短蜡烛。他拿起一盏没放进水里的荷花灯，掂量了一下，心里嘀咕：“怎么这么沉？”
仔细一看，才发现花灯底部不仅是敞口的，竹篾缝隙里还坠着一块小铁块，大概有拇指大小。“难怪会沉！” 苏然差点笑出声，“底部敞口进水快，还加铁块增重，这不是明摆着让花灯沉水吗？修仙界的工匠也太实诚了，不知道‘减负’和‘密封’的重要性，要是在前世，小学手工课都不会这么设计！”
他蹲下身，把花灯放在膝盖上，指着底部对水千柔和围过来的工匠们说：“水会长，各位师傅，你们看，这花灯沉水主要是两个问题。第一，底部加了铁块，本来纸和竹篾就有重量，再添块铁，直接增加了总重量；第二，底部是敞口的，纸缝也没密封，一进水就吸满水，重量翻倍，自然会沉。”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老工匠听完，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手里的竹篾在指尖转了一圈：“苏公子，你说的这些我们也想过！可不加铁块不行啊 —— 去年灯会试过不加铁的，花灯被风吹得乱飘，有的还撞在石头上碎了；不敞口也不行，蜡烛燃烧需要氧气，封死了蜡烛一会儿就灭了，那还叫什么花灯？”
其他工匠也跟着点头，年轻工匠补充道：“我们还试过把纸换成厚一点的，可厚纸更重，沉得更快；试过减小花灯尺寸，还是沉！现在真是没辙了，只能指望苏公子你有办法。”
苏然笑了笑，心里早有对策：“铁块不用加，我们可以用湖边的芦苇杆代替。芦苇杆轻，晒干后浮力大，截成小段绑在花灯底部的竹篾上，既能增加浮力，又能稍微固定方向 —— 风再大，芦苇杆也能让花灯顺着水流漂，不会乱撞；至于密封和氧气的问题，我们可以把底部用薄木板封起来，木板上钻几个小孔透气，再用融化的蜡把纸缝都封住，这样既能防止水渗进去，又能让空气流通，蜡烛不会灭。”
水千柔眼睛瞬间亮了，凑过来仔细看花灯底部：“芦苇杆？用蜡密封？这方法真能行吗？之前从来没人这么试过，要是蜡化了怎么办？小孔会不会进水？”
“您放心！” 苏然肯定地点点头，语气里满是自信，“芦苇杆选那种晒干的老芦苇，不容易吸水，浮力也够；蜡用的是蜂蜡，熔点高，湖水温度低，不会轻易化，就算沾点水也没事；小孔钻在木板侧面，离水面有距离，水不容易进去，还能保证空气流通。我以前在家做过类似的手工灯，试过很多次，肯定能行！”
心里却在吐槽：“何止做过，前世学校手工课，我还用泡沫和塑料瓶做过漂浮灯，比这花灯简单多了！要是有泡沫，直接塞底部，连芦苇杆都不用，可惜修仙界没这东西，只能用芦苇杆代替，效果其实差不多。”
络腮胡老工匠还是有点犹豫，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可现在去采芦苇杆、找薄木板，再融化蜂蜡，时间够吗？就剩三天了，要做两百多盏花灯呢！”
“时间肯定够！” 苏然赶紧说，“芦苇杆湖边就有，薄木板商会库房里应该有存货，蜂蜡也是常见的东西。我们可以分工合作：一部分师傅采芦苇杆、处理木板，一部分师傅负责封蜡和钻小孔，剩下的师傅组装花灯，这样效率快，两天就能做完所有花灯，还能留出一天试灯。”
水千柔一听，立刻拍板：“就按苏公子说的办！李管事，你现在就去库房找薄木板和蜂蜡，再派几个伙计去湖边采芦苇杆；张师傅，你带几个工匠负责处理材料；王师傅，你们组负责组装和封蜡。大家都加把劲，一定要赶在灯会前把花灯做好！”
“是！” 工匠们齐声应下，刚才的愁容一扫而空，一个个拿起工具，干劲十足地忙活起来 —— 有了具体方案，大家终于看到了希望，再也不是之前那种手足无措的样子。
年轻工匠兴奋地拍了拍苏然的肩膀：“苏公子，你可太厉害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这次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等灯会结束，我请你吃码头最有名的烤鱼！”
苏然笑着点头：“不用客气，都是应该的。咱们赶紧动手，早点做好花灯，还能早点试灯，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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