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三年冬，长安麟德殿内的烛火刚添了新蜡，李允正与裴枢等老臣商议整顿河南藩镇事宜，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西域商队首领穆罕默德（曾受李允恩惠的波斯商人，改信中原文化）跌跌撞撞闯入，身上的锦袍还沾着戈壁的沙尘与干涸的血迹，手中紧攥着一块玄甲碎片，正是西域新军的制式甲胄。
“齐王殿下！大事不好！”穆罕默德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大食阿拔斯王朝趁您平叛中原，派大将阿卜杜勒率五万大军再犯西域，围了龟兹城！老王爷李衡率留守军队与西域联军死守，可大食有重装骑兵与攻城锤，龟兹城墙已被砸破一角，我是拼死从戈壁绕路来长安报信的，沿途看到不少西域流民，都说‘再无援军，龟兹必破’！”
李允手中的朱笔“啪”地掉在奏疏上，墨汁晕开了“河南藩镇安抚策”的字样。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到穆罕默德面前，抓起那块玄甲碎片——甲片上的刀痕深可见骨，边缘还沾着大食链甲的铁锈，显然经历过惨烈厮杀。
“父亲……”李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很快稳住心神。他知道，中原刚定，黄巢残部虽灭，河北藩镇仍在观望，若亲自率大军回援西域，中原恐再生乱；可若不援，父亲与西域三十年基业便会毁于一旦。
“殿下，中原不能无主，您若走了，藩镇必反！”裴枢急忙劝阻，“不如派一支精锐轻骑，走河西走廊驰援，既能解西域燃眉之急，又能稳住中原局势。”
李允点头，当即传下将令：“召回鹘首领阿古拉、河北骑兵统领王彦入殿！”
片刻后，阿古拉与王彦快步赶来。阿古拉身着皮甲，腰间别着西域弯刀，听闻西域告急，当即请战：“殿下，末将麾下一万回鹘轻骑，善长途奔袭，熟悉河西走廊地形，愿率军驰援龟兹，护老王爷周全！”
王彦也上前一步：“末将愿派五千河北精锐，携带西域工坊造的轻便投石机与火油弹，随阿古拉一同前往，确保援军能即刻投入战斗！”
“好！”李允走到案前，提笔写下调兵符，盖上鎏金元帅印，“阿古拉为西疆驰援军主将，王彦为副将，率一万五千精锐轻骑，携带三月粮草、两千枚火油弹、五百架折叠式投石机，即刻出发！走河西走廊捷径，避开藩镇势力，务必在一月内抵达龟兹！”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贴身的鎏金虎符（当年李衡所赠，象征西域部分兵权），递给阿古拉：“持此虎符，可调动西域沿途驿站的兵马与粮草；若遇大食援军，可凭虎符与父亲的留守军队协同作战，务必截断大食粮道，解龟兹之围！”
阿古拉接过虎符，单膝跪地：“末将定不负殿下所托，若不能解龟兹之围，愿提头来见！”
当日午后，长安城西的校场上，一万五千精锐轻骑整装待发。回鹘骑兵的战马装备着轻便马具，背负折叠式投石机部件；河北骑兵的马鞍旁挂着火油弹与陌刀，甲胄上只留必要防护，以减轻负重，确保奔袭速度。李允亲自送行，走到阿古拉面前，递上一封封好的书信：“这是给父亲的信，告诉他中原已平，我很快便会协调粮草支援西域，让他务必保重。”
阿古拉接过书信，郑重收好，翻身上马：“殿下放心！”
随着一声令下，一万五千轻骑如一道黑色闪电，朝着河西走廊疾驰而去。马蹄踏过长安城外的冻土，扬起的尘土中，满是驰援故土的急切——这些骑兵中，有一半是西域出身，龟兹有他们的家人；另一半是河北旧部，曾随李衡征战，早已将西域视作第二故乡。
与此同时，龟兹城内的李衡正率留守军队死守。大食的攻城锤一次次砸向城墙，重装骑兵在城外列阵，随时准备冲锋。于阗国王与疏勒首领率部族兵拼死抵抗，却因兵力不足，渐渐体力不支。李衡拄着尚方剑，站在城头，望着城外的大食军，眼中却没有丝毫惧色——他知道，儿子不会不管西域，援军迟早会到。
十日后，阿古拉的轻骑抵达河西走廊西端的玉门关。守关的西域新军见虎符，当即放行，并告知“大食军已围龟兹十日，老王爷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仍亲自登城指挥”。阿古拉不敢耽搁，当即下令：“全军加速，日夜兼程，直奔龟兹！”
又过五日，龟兹城外的大食军正准备发动总攻，突然听闻后方传来震天的马蹄声——阿古拉率回鹘轻骑从侧翼杀出，河北骑兵紧随其后，折叠式投石机迅速组装，火油弹如流星般砸向大食军的粮营。
“是援军！是中原的援军！”龟兹城头的守军欢呼起来，李衡望着那熟悉的回鹘骑兵旗帜，眼中泛起泪光。他当即下令：“打开城门，率玄甲军残部冲锋，与援军夹击大食军！”
大食大将阿卜杜勒见状大惊，刚想调兵抵挡，却发现粮营已被大火吞噬，士兵们因缺粮早已士气低落，此刻见唐军援军到来，纷纷扔下武器逃窜。阿古拉率轻骑追杀，王彦的河北骑兵则与李衡的玄甲军汇合，截断大食军的退路。
激战半日，大食军歼敌两万，被俘一万，阿卜杜勒带着残部狼狈逃回葱岭以西，龟兹之围终于得解。
当晚，李衡在龟兹王府召见阿古拉，接过儿子的书信。信中写道：“父亲，中原已平，儿已奏请陛下，将河南的粮草调往西域，后续还会派工匠来改良投石机。西域是儿的根，儿定不会让父亲独自守护……”
李衡读完书信，笑着递给于阗国王：“你看，这小子，终究没让我失望。”
而长安城内，李允正站在麟德殿的高台上，望着西域的方向。他知道，援军虽解了龟兹之围，但西域与中原的联系仍需加强。待明年春耕后，他便会奏请僖宗，亲自前往西域，与父亲一同守护那片承载了李家三代人信念的土地——守好中原，护好西域，让大唐的东西疆土，皆能安稳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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