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厄的引领下,众人穿过奥赫玛内部一条隐蔽而向下的螺旋阶梯,周遭的石壁逐渐被一种散发着微光的、仿佛活体经络般的奇异结构所取代。空气变得凝重,充满了原始而磅礴的能量气息。不知下降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壮阔奇观——创世涡心。
这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仿佛整个翁法罗斯星球的心脏部位。他们的立足之处,是一条悬浮于无尽虚空中的石质回廊。回廊下方,是一个缓慢旋转、无边无际的能量旋涡。旋涡并非单一色彩,而是呈现出无数种能量流交织的状态——代表“浪漫”的瑰丽霞光、象征“纷争”的暗红炽流、蕴含“岁月”的银白丝线、属于“哀丽秘榭”的深蓝脉络……以及其他种种难以辨识属性的能量,它们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星云,缓缓盘旋、碰撞、融合,散发出创造与毁灭并存的恐怖威能。涡心深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如山脉般的沉睡阴影,那或许是尚未完全消散的泰坦遗骸,又或是世界规则本身的凝聚。
阿格莱雅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回廊上,她凝视着下方的涡心,空灵的声音在能量的低鸣中显得格外悠远:“这里,是泰坦们陨落之地,也是翁法罗斯所有规则与力量的源泉,我们称之为——创世涡心。”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那缓慢旋转的能量洪流:“逐火之旅,并非简单的力量传承。它要求继承者深入这涡心之中,在对应泰坦的能量流内,直面其陨落时的执念、疯狂与最终的‘真理’,并与之共鸣,承受其全部的力量与记忆洪流,最终将那散逸的‘火种’重新凝聚、纳于己身。”
她的目光扫过彦卿、星翡和丹恒,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悯:“这不是掠夺,而是承担。每一位黄金裔的诞生,都意味着一位继承者主动背负起一位陨落神只的宿命与世界的重量。我们……是在尝试进行一场‘再创世’的悲壮之举,试图以凡人之躯,行神明之责,维系这个不断崩坏的世界,延缓它被‘黑潮’彻底吞噬的命运。”
再创世……
这个词让来自星海的三人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与一丝凉意。以人之力,继承神之责,维系一个世界?这是何等的宏愿,又是何等的悲凉与无奈!他们看着下方那蕴含着无限力量却也充斥着疯狂与混乱的涡心,看着身边这些背负着沉重使命的黄金裔,一时间竟不知该敬佩他们的勇气,还是该为他们注定艰辛的未来感到悲哀。
“为何一定要如此?”星翡忍不住问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彻底解决黑潮吗?”
“黑潮……”阿格莱雅的目光投向涡心边缘一些不易察觉的、如同污渍般侵蚀着绚烂能量的灰暗地带,“它的本质,我们至今未能完全参透。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概念的侵蚀,规则的崩坏,存在的抹除。它吞噬记忆,扭曲现实,令万物归于‘无’。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利用泰坦遗留的力量,构筑防线,延缓它的脚步。”
听到这里,彦卿眼中闪过一丝锐芒。他对这神秘的黑潮充满了好奇,更有一股属于剑者的跃跃欲试——能否以手中之剑,斩开这弥漫世界的阴霾?
离开创世涡心,众人通过缇安构筑的传送门,直接抵达了奥赫玛外围,与早已等候在此、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战意的迈德莫斯(万迪)汇合。一行人正式踏上了前往悬锋城的道路。
越靠近悬锋城的方向,周遭的环境越发显得破败和诡异。天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翳,空气中游离着令人不适的惰性能量颗粒,正是黑潮侵蚀的迹象。大地呈现一种病态的灰白色,原本坚硬的岩石变得酥脆,一些地方甚至如同被橡皮擦抹过般,失去了所有细节,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枯萎的、形态扭曲的植物如同垂死的幽灵,在微风中发出沙哑的摩擦声。
走了约莫小半日,前方出现了一片被浓郁黑潮雾气笼罩的峡谷,这是通往悬锋城的必经之路。雾气中,隐约传来令人牙酸的侵蚀声和某种低沉的、非人的嘶吼。
“跟紧我,不要触碰黑雾。”白厄沉声提醒,他身上开始散发出哀丽秘榭特有的、带着净化和守护意味的蓝色微光,准备强行开辟一条通路。
就在这时,彦卿上前一步。“让我一试。”
他凝视着那片翻涌的黑潮雾气,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消融万物存在根基的诡异力量。他深吸一口气,并非引动诛仙剑意那等杀伐之力,而是将自身精纯的剑元与对“秩序”、“存在”的理解融入剑指之中。只见他并指如剑,向前虚虚一划!
一道清冽如秋水、蕴含着“凝定”、“归真”意境的剑光沛然斩出!剑光所过之处,那浓郁的黑潮雾气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排开、净化,发出“嗤嗤”的轻响,雾气中的灰暗色彩迅速褪去,还原出其后清晰的峡谷岩壁!一条宽约数丈、暂时纯净的通道被硬生生开辟了出来!
星翡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有效果!”
然而,白厄和迈德莫斯脸上却并未露出喜色。白厄看着那迅速又被周围黑雾缓慢重新侵蚀的通道,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沉重:“没用的,彦卿兄弟。”
他指了指前方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潮区域:“你的力量很强,性质也特殊,确实能净化黑潮。但是,你净化的速度,远远赶不上黑潮再生和扩张的速度。我们黄金裔,包括阿格莱雅大人,都有能力净化小范围的黑潮,但这样做,消耗巨大,且意义有限。你看——”
他指向峡谷两侧那不断蠕动、试图重新合拢的黑雾:“你刚刚净化的这一条通道,恐怕维持不了半刻钟,就会被重新吞没。而我们,不可能时刻维持如此大规模的净化力量去打通前路。整个翁法罗斯,像这样的被侵蚀区域,数不胜数。”
迈德莫斯抱着双臂,闷声补充,言简意赅:“杯水车薪。”
白厄继续解释,神色凝重:“目前,阻挡黑潮吞噬悬锋城乃至更大范围的主要屏障,正是陷入疯狂的纷争泰坦尼卡多利!祂以自身最后的理智和庞大的力量,在悬锋城外围形成了一道相对稳定的‘纷争壁垒’,强行遏止了黑潮的推进。但是,长期的对抗,黑潮的疯狂低语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祂本就因陨落而混乱的意志……如今,尼卡多利大人本身,已经成为了最不稳定的因素。祂的疯狂,会感染眷属,会扭曲现实,我们需要一位新的继承者,去继承祂的火种,既是为了获得对抗黑潮的力量,也是为了……让祂得以安息,避免祂彻底失控,成为比黑潮更可怕的灾难。”
听完白厄的解释,看着那迅速被黑暗重新吞噬的通道,彦卿沉默了片刻,缓缓收回了手指。他明白了。
他的力量,在于极致的锋锐与意境,可以斩妖除魔,可以劈开迷雾,甚至可以净化局部的污染。但面对这种如同世界法则层面出现的“疾病”,如同整个海洋都在被污染的情况,他个人的力量,确实显得渺小。他无法像泰坦或黄金裔那样,以自身的权能长时间、大范围地影响和改变环境规则。
“我明白了。”彦卿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对自身力量界限的清晰认知,“我的剑,可斩眼前之敌,可破一时之障,却无法覆盖整个翁法罗斯,根除这蔓延世界的顽疾。此行,当以协助诸位,寻得纷争火种继承者为先。”
众人不再多言,由白厄和迈德莫斯开路,以更有效率的方式(或强行突破,或寻找黑潮薄弱点穿梭)继续向着那片被疯狂与纷争笼罩的悬锋城遗迹进发。前方的危险未知,而那维系着脆弱平衡的“纷争壁垒”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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