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诗会后不过两日,卢丛璧便乘着青帷小车又来到都督府。
她今日特意换了身杏子黄绫裙,发间只簪朵新摘的栀子,一进门便挽住薛孤知瑾:好瑾娘,带我去见见那位江郎君可好?我连请柬都备好了。
薛孤知瑾正对镜试戴一对明月珰,闻言手微顿:这般急切,倒像是你要去相看郎君。
我这是替你把关。卢丛璧取出泥金请柬在指尖转了个圈,若真是个俗物,趁早绝了你的念想。
二人来到商会大院时,恰逢萧灵儿在门前擦拭剑鞘。
见薛孤知瑾的香车停在阶前,她手中棉布顿时攥得死紧。
雪儿成神了,不方便露面,自己现在又当护卫还得当丫鬟。
这女公子怎的又来了?萧灵儿腹诽着,目光扫过车帘后隐约的丽影。
想起前日这女子与阿郎对酌,她只觉心头似有蚂蚁在爬。
却还是上前行了一礼:二位娘子安好,容我通传。
卢丛璧笑吟吟递上名帖:有劳姑娘。就说范阳卢氏女眷求见江郎君。
待江逸风迎至院门,双方见礼时,卢丛璧细细打量这位近来声名鹊起的江郎君。
但见他眉目清朗,举止从容,虽身着寻常襕衫,却自有一段清华气度。
看相貌倒是配得上知瑾,卢丛璧在心中暗赞,余光瞥见好友耳根已悄悄染上胭脂色。
一番见礼后,众人移步花厅,薛孤知瑾方将请柬推过案几:若郎君得闲。。。话未说完,瞥见江逸风袖口沾着星盘用的朱砂,竟鬼使神差递出自己的绣帕,郎君衣袖擦擦。
萧灵儿顿时怒眉倒竖,心中大叫不妙,手中茶罐险些脱手,这小娘莫不是看上阿郎了。
“阿郎,这茶叶已不多了,要不,你这会教我炒制一些?”萧灵儿想着自己这样一说,这两女应该就告辞了。
没想到薛孤知瑾丝毫不理会,只是帮着江逸风拭那袖口。
卢丛璧见状,心知好友想在这多留些时间,眼珠一转,立即笑道:正要请教江郎君,这诗会该用何种韵脚为宜?我与瑾娘为此争执半日了。说着暗中轻扯薛孤知瑾衣袖。
薛孤知瑾会意,顺势道:不知江郎君是否精于音律,可能指点一二?
江逸风目光掠过两位少女期待的神情,又见萧灵儿在门外跺脚的模样,唇角微扬:既蒙垂询,某便献丑一二。
窗外紫藤花影渐移,茶香袅袅中,谁也没留意萧灵儿已气鼓鼓地斩断了廊下一枝海棠。
而在厅内,两女看着坐对面的江逸风眸中泛起奇异的光彩,指节在紫檀茶案上叩出轻快的节奏。“说到音律,某确有些新奇想法。
不知小娘准备的演奏需乐工几许?”
卢丛璧执团扇的手微微一顿,心想:不过试论宫商,何须乐工配合?她暗忖这郎君莫非在寻借口推脱,却见江逸风神色认真,不似作伪。
薛孤知瑾唇角微扬,流苏步摇在鬓边轻轻晃动,“郎君若需千人,倒也能即刻调集。”她腰背不自觉地挺直,石榴红绫裙在坐席上铺展如盛夏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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