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尖叫着冲向大门,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门板。
木门纹丝不动,仿佛焊死在墙上。
我转身想找其他出口,却看到楼梯上,那个婚纱白影正缓缓飘下来。
她的脸依旧模糊,但手中多了一根长长的、像是上吊用的麻绳。
我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逃向厨房。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还有麻绳拖过地板的沙沙声。
我躲进碗柜,透过缝隙,看到一双穿着破旧白色婚鞋的脚,停在了柜门外。
麻绳垂落下来,在我眼前轻轻晃动。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我被恐惧扼住的喉咙。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从地上一跃而起,不顾一切地朝着别墅大门的方向冲去!
小王死了!那个鬼东西盯上我了!我必须逃出去!立刻!马上!
我冲到那扇厚重的、带着黄铜把手的橡木门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上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门板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但门框却如同浇铸在水泥中一般,纹丝不动!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我肩膀剧痛,眼冒金星。
“开门!开门啊!”我绝望地嘶吼着,双手疯狂地拧动门把手,用脚猛踹门板。但一切都是徒劳。这扇门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封死,彻底断绝了我逃生的希望。
冰冷的绝望像毒液一样注入我的心脏。我猛地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惊恐地扫视着黑暗的客厅,寻找其他可能的出口——窗户!对!还有窗户!
然而,就在我的目光扫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时,我的呼吸和心跳,在这一刻,同时停止了。
楼梯上,有人。
不,不是人。
是那个穿着破烂婚纱的白影。
她正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正要往下走。她的脸依旧隐藏在垂落的头纱阴影里,看不真切,但一种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实质化的冰冷怨毒气息,如同潮水般从她身上弥漫开来,让整个客厅的温度骤降。
而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一根粗糙的、暗黄色的、拧成一股的……麻绳。
绳子很长,一端垂落在地上,另一端握在她那只苍白的手中。绳子的中间,被打了一个粗糙而牢固的……套索结。
上吊用的绳套。
她拿着绳子,是要……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被扼住般的抽气声,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失禁。我再也顾不上大门,转身就朝着与楼梯相反的方向——厨房,连滚爬爬地逃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厨房!厨房有后门!也许还有刀具!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厨房,脚下踢翻了不知什么东西,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厨房里更加黑暗,弥漫着一股食物腐烂和霉菌混合的难闻气味。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摸索着墙壁,寻找后门或者窗户。
“嗒……嗒……”
身后,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说有些缓慢、悠闲。高跟鞋(或者说,是那种旧式婚鞋)的鞋跟,敲击在客厅的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空灵的回响。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另一种声音——
“沙……沙……沙……”
是那根麻绳,拖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节奏感,如同死神的倒计时,一步步逼近。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几乎是爬行着在厨房里乱窜。终于,在角落的阴影里,我摸到了一个巨大的、老式的碗柜。碗柜的门虚掩着,里面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樟木和灰尘的味道。
来不及多想!我像一只受惊的老鼠,猛地拉开碗柜门,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然后从里面死死地拉上了柜门!
柜子里空间狭小,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霉味。我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颤抖。黑暗中,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以及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嗒……嗒……”
脚步声进入了厨房。
“沙……沙……”
麻绳拖地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我的心跳几乎要停止。我拼命地向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木板里。
脚步声,在碗柜门前,停了下来。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连我自己的心跳声,仿佛也消失了。
我死死地屏住呼吸,透过碗柜门板上一条细微的缝隙,惊恐地向外窥视。
缝隙外面,是厨房昏暗的光线。
然后,一双脚,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一双穿着白色绸面、但已经污浊不堪、鞋头绣着褪色花纹的……旧式新娘鞋。
鞋子就停在碗柜门外,不到半米的距离。
紧接着,一样东西,从上方垂落下来,正好悬停在我眼前的缝隙外面。
是那根麻绳。
粗糙的、暗黄色的麻绳。中间那个致命的套索结,在我眼前,轻轻地、左右地……晃动着。
像钟摆。像诱饵。像……无声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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