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找到陈主任,将报纸拍在他桌上。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知道了。”
“林晓月的案子是悬案,没证据。她的遗体……一直没人认领,就放在那。”
“她怨气太重,不肯安息。我们只能用特殊方法‘镇’住她。”
“你听到的声音,是她想出来,想复仇。”
“现在你知道了她的秘密,就等于和她结了‘契’。”
“要么帮她找到证据,要么……你就得永远留下来,陪着她。”
我攥着那张复印下来的、皱巴巴的旧报纸,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再次冲进了陈主任的办公室。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报纸狠狠拍在了他那张堆满文件的旧办公桌上。
“林晓月!b3-04!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疯狂,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陈主任正在低头写东西,被我突如其来的闯入和质问惊得手一抖,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墨痕。他抬起头,看到是我,又扫了一眼桌上的报纸,脸上那副惯有的、死气沉沉的疲惫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一丝恼怒,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深深的、无可奈何的复杂情绪。
他沉默了很久,办公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他手指无意识敲打桌面的声音。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却驱不散这房间里阴冷的氛围。
“唉……”最终,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肩膀垮了下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你果然……还是知道了。”
他摘下老花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而沙哑:“林晓月的案子,是悬案。警方查了很久,没找到任何直接证据。她那个男朋友,叫高俊,是市里有点名气的青年企业家,关系网复杂。没有尸体,没有凶器,光凭猜测,动不了他。”
他指了指报纸:“这报道,是当时一个小报记者为了博眼球瞎写的,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那她的遗体……”我急切地追问,心脏狂跳。
“没人认领。”陈主任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她父母早亡,家里没什么亲近的人了。高俊那边……巴不得她永远消失。所以,她的遗体就一直……存放在我们这里。”
“存放在那?存放在那个禁止打开的停尸柜里?”我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用那种方式‘镇’住她?!”
陈主任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她的怨气……太重了。你听到了,你也感受到了,对吧?普通的存放根本压不住。那柜子是特制的,用了些……老法子,能让她稍微安分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但最近几年,她的动静越来越大。特别是你来了之后……她好像……更‘活跃’了。”
“她不是想出来!她是想复仇!”我激动地喊道,林晓月那充满绝望和怨恨的低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对!她想复仇!”陈主任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我,“但她出不来!她的尸体被镇着,她的怨魂也被困在那柜子里!她需要……一个媒介!一个能帮她的人!”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我:“现在,这个人就是你了。”
我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你……你什么意思?”
“你听到了她的声音,知道了她的故事,感受到了她的痛苦。”陈主任的语气冰冷而残酷,“这在某种‘规则’里,就等于你自愿和她结了‘契’。你沾上了她的因果,她的执念。”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他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第一条,帮她。找到她被谋杀的证据,把高俊和他那个秘书送进监狱,让她沉冤得雪,她自然就能安息,你也能解脱。”
“第二条,”他的眼神变得幽深,“如果你做不到,或者不愿意做……那她的执念就会一直缠着你。你走不了,也逃不掉。你得永远留在这里,陪着她,听着她的哭诉,感受她的冰冷和绝望……直到你疯掉,或者死掉。”
他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你和她,已经绑在一起了。”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站稳。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契约?因果?媒介?
我只不过想打一份工,赚点钱而已!怎么会卷入这种恐怖的超自然复仇事件里?!
“为……为什么是我?!”我绝望地问。
陈主任重新戴上眼镜,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声音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冷漠:“也许是你运气不好,也许……是你和她波长契合?谁知道呢。规矩就是规矩。”
他拿起那张报纸,慢条斯理地撕成碎片,扔进了废纸篓。
“选择权在你。帮她,或者……留下来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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