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龙颜大悦,颔首道:若众卿皆如此忠心,何愁大楚不国运昌隆?戴权,速传旨意,擢贾珺为绣衣卫指挥使,即刻赴任。
原本景帝属意贾珺执掌兵权,此刻却不得不另作安排。绣衣卫指挥使这差事实非善职,历来皆是 ** 手中快刀,任此职者鲜有善终,在朝堂之上更是众臣避之不及的存在。
这意味着贾珺自此便难与朝臣共融,注定成为孤臣。但景帝转念一想,凭贾珺所立奇功,倒也不必担忧。只要他忠心耿耿,来日前程自当无量。
宁国府内。
贾珺送走宣旨太监,心中暗忖:圣上原有意让我统兵,莫非我料错了?转念又想,绣衣卫乃天子亲军,能担此职者皆是 ** 心腹。如今执掌绣衣卫未必是坏事,自己功在社稷,总不至于像前任指挥使般沦为替罪羔羊。
他本无野心,借此职使勋贵们有所忌惮,反倒更宜过逍遥日子。当然,若景帝真有过河拆桥之日,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不知圣上此番任命,究竟要自己办何差事。细细思量红楼故事,当与国库亏空一事有关。
正沉思间,小角儿匆匆跑来禀报:二爷,琏 ** 奶到了。
话音未落,但见王熙凤身着绯红裙裾,风风火火闯进来笑道:珺哥儿,我才进门就听得喜讯,你这可是当上绣衣卫指挥使了?
贾珺请她入座,摇头笑道:二婶子说笑了,这差事烫手得很,哪是什么美差。
王熙凤轻甩帕子道:你莫唬我。旁人任此职或许凶险,可你宁侯进献的土豆活民无数,纵是后世君王也要给你三分薄面。
贾珺不欲多谈,转口问道:二婶子此来有何要事?
凤姐这才想起正事,忙敛容正色道:珺哥儿,你老实告诉二婶子,可是在扬州与林姑娘定下终身了?
凤姐儿紧紧盯着贾珺,见他神色自若,心知此事必然与黛玉的婚事相关。如今贾珺已是侯爵之尊,自不惧贾母追究他与黛玉的私定婚约,先前未声张,不过因黛玉年岁尚小。
此刻听了凤姐儿的话,他才惊觉在这红楼世界中,黛玉已近十七岁。换作别家,这般年纪的 ** 只怕早定了亲事,甚至已然出嫁。偏生荣国府对待庶女终身大事,始终不曾上心。
贾珺身为绣衣卫指挥使,只有旁人惧他,哪有他畏惧旁人的道理?更何况是一众深宅妇人。他淡淡一笑,对凤姐道:“二婶子眼光倒是厉害。不错,在扬州时,得恩师做主,又有南山先生为媒证,我确实已与玉儿定了婚约。”
凤姐儿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态,笑道:“太太今天突然来寻我,说起老太太有意撮合林妹妹和宝兄弟的亲事,要我透个消息给你。她这分明是不愿让黛玉做儿媳,病急乱投医罢了!也不看看她那儿子是块什么料,如何配得上林妹妹?”
贾珺闻言冷笑。王夫人厌恶黛玉为媳之事,阖府上下谁人不知?如今婚事一旦挑明,倒要看看她如何偿还林家的银钱!
见贾珺神色从容,凤姐儿便知他未曾将此放在心上。既有婚书媒证,纵使老太太不情愿,亦无可奈何。她便摆手道:“话既传到,我也得回去了。大姐儿还等着我呢!”
贾珺起身笑道:“二婶子的情分,我记在心里。闲来也可多来走动,与林妹妹她们说说话。”又吩咐小角儿:“去包些果子来,让二婶子带回去给大姐儿尝尝鲜。”
凤姐儿笑意更浓:“那我就不推辞了,替大姐儿多谢你了。”
......
与此同时,王夫人出了东路院,径直奔向梨香院寻薛姨妈商议对策。
薛姨妈听闻老太太欲定下宝玉与黛玉的婚事,脸色骤变,惶然道:“姐姐,这可如何是好?若真成了,宝丫头可怎么办?”
王夫人见薛姨妈面露不安,轻笑一声道:急什么,这事未必没有转机。我看那珺哥儿对林姑娘不同寻常,早就差人往东府递了消息。老太太的盘算,未必能如愿!
只是宝二爷若不娶林丫头,贾家欠林家的银子就得还。眼下正为这事发愁呢。王夫人蹙眉叹道。
薛姨妈接话:那一百三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不过看在姐姐份上,薛家倒是能帮衬些。为了宝钗的婚事,她这回也是豁出去了。
王夫人暗自盘算:这笔银子原是为元春修园子备下的。虽说遭了贼,也不能全让二房承担。大房和老太太也该分担一半。这两年放贷进项不少,其实也还得起。但能占薛家的便宜,何乐不为?
横竖将来宝玉承了爵位,几十万两不算什么。万一爵位落空,剩下债务自有贾琏接手。王夫人想到这,笑着对薛姨妈说:二房只需出六十五万两。虽说心疼,总比让那狐媚子进门强。
薛姨妈沉吟道:若能把宝钗的亲事定下,薛家愿意出三十万两。她到底留了个心眼。
王夫人达到目的,又闲话半晌才满意离去。她本就打算拖着慢慢还债,料定黛玉顾忌贾母的情面,不会催得太紧。至于能不能如愿,就要看贾珺对黛玉用情多深了。
潇湘馆内,黛玉望见贾珺俊朗的面容,忆及午后那阙词,不觉红了脸:这早晚过来做什么?说着却亲手奉上香茗。
贾珺饮了口茶,温声道:老太太方才和太太商议你和宝玉的婚事呢。
黛玉先是一愣,继而淡然道:爹爹早将我许给了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贾珺听罢放声大笑,待见黛玉现出愠色,方止笑道:妹妹别恼,倘若老祖宗问起此事,你只消告诉她先生已做主将你许配给我贾珺了,余下诸事自有我来料理。
黛玉略一思忖,微微颔首道:也罢。只是外祖母那边你打算如何分说?
贾珺肃然道:你我乃是三书六礼定下的姻缘,何须向旁人解释什么?
黛玉颦眉轻叹:外祖母素日待我极好,你莫要太伤她老人家心肠。况且若是外祖母告你个不孝罪名,将来你在官场上如何自处?
见黛玉为自己忧心,贾珺心头一暖,展臂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玉儿不必忧心。若在从前或许还稍有妨碍,如今即便是丢了官职又何妨?我之所以谋取功名,原只为护你一世周全。这番心意,玉儿难道不知么?
黛玉听他这般言语,既觉甜蜜又感温馨。这世间除却父亲,还有谁能为自己如此着想?她将螓首轻倚在贾珺胸前,细语呢喃:玉儿都知道,珺哥哥的良苦用心,玉儿都记在心上。
贾珺轻抚她秀发,笑言道:如今不必在乎这些虚名。我刚接了绣衣卫指挥使的差事,往后便是天子耳目,你可莫要嫌弃才好。
再者说老祖宗何等明事理?即便知晓此事也断不会闹将起来。如今贾府上下要仰仗何人,她老人家心知肚明。作为一家之长,她只会盼着家门兴旺,岂会做出自断臂膀之事?
黛玉轻捶他胸膛,娇嗔道:什么天子耳目,说得这般不堪!以你对朝廷的功勋,纵是司职绣衣卫也与旁人不同。若再这般妄自菲薄,我可真要恼了!
贾珺见她这般娇态,情难自禁,俯首吻了下去。忽闻一声——
旁边的小角儿忙用小手捂住眼睛,偏偏指缝间露出乌溜溜的眼珠,看得津津有味。紫鹃看得脸热,连忙拽着小角儿往外走。这丫头挣扎着嚷嚷:紫鹃姐姐做什么?我还要伺候二爷呢!说着还要往里冲,分明是没看够。
紫鹃没好气地揪住她耳朵骂道:小蹄子看什么热闹!仔细二爷真个恼了,往后有你好瞧!
小角儿撅着嘴道:二爷才舍不得恼我呢!虽这般说着,到底没再往里闯——她倒不怕二爷,只怕林姑娘着恼。
稍顷,黛玉挣开贾珺怀抱,双颊绯红似火,环视屋内见丫鬟皆已退下,方才稍定心神,却仍觉面上发烫,嗔怒道:珺哥哥若再这般孟浪,我可真要恼了!
贾珺抚鼻笑道:妹妹可曾听过情不知所起之语?我实是情难自禁。
黛玉心下亦不忍苛责,只低声道:既蒙父亲许婚,我迟早是你的人,何必急于一时?若叫人知晓倒显得轻浮。
复又含羞细语:并非不许你亲近,只是凡事须有分寸。
贾珺闻言目露喜色,正欲上前,唬得黛玉连退两步:今日断不可行!说着急步至门前,刚拉开房门——只听两声,伏在门边的紫鹃、小角儿竟跌了进来。
见俩丫鬟这般形容,黛玉又气又笑:好一对忠心丫头!
紫鹃与小角儿垂首告罪:姑娘(林姑娘)再不敢了!
瞥见贾珺偷笑,黛玉羞恼道:紫鹃,送二爷回府!
贾珺只得作别:明日再来探望妹妹。
黛玉红着脸啐道:快离了这儿罢!便将主仆二人推出门去。
见小角儿忍笑模样,贾珺佯怒:还笑!回府!小丫鬟忙憋着笑紧随而去。
次日破晓。
绣衣卫本为天子近卫,分南北两衙:南衙司监察之责,北衙掌征伐之事。全盛时仅神京便有五大千户所,麾下六千余众,尚未计各省卫所,势焰熏天。
然经先皇朝文武联手压制,加之饷银不济,如今神京仅存两千校尉,较之开国时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势,早已衰败至极。
通正司南畔的拱卫司衙门,匾额高悬拱卫司三字,正是绣衣卫都指挥使司所在。
官署门前,两列身披雪色锦袍、腰悬青锋的缇骑肃然而立,衣甲上墨色麒麟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贾珺一勒缰绳停在拱卫司石阶前。未等亲卫通传,为首的校尉已横刀喝道:来人通报!张龙当即扬鞭厉声道:宁国府一等侯爵、新任绣衣卫指挥使贾大人到任!
衙门内早有准备,众缇骑闻言齐刷刷单膝跪地:恭迎侯爷!早有眼疾脚快的往内衙奔去报信。
贾珺翻身下马,按着腰间玉带大步流星穿过仪门。南镇抚使侯杰与北镇抚使聂长空早已候在影壁前,见他身影便躬身长揖:末将参见指挥使大人!
这绣衣卫虽号称天子亲军,如今却形同虚设。按制当设指挥使一员、同知二员、镇抚使双人,下设十四千户所。可眼下莫说满编万人,连区区两千校尉的粮饷都欠了半年未发,衙门里的青砖缝都快长出茅草来。
贾珺径直走向白虎节堂,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坐定,手指敲着案上兵册:侯镇抚、聂镇抚,本官不管你们从前如何憋屈——十日之内,各千户所建制必须重整完备。话音陡然转厉,若误了陛下差遣,本官先摘你们顶上乌纱!
侯杰与聂长空交换个眼神,终是聂长空硬着头皮道:大人明鉴,非是卑等懈怠。弟兄们半年未领饷银,家家户户揭不开锅。去年追查忠顺王府时折了三十七个兄弟,至今抚恤还在户部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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