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尘埃落定,获得血色禁地名额的五人,在门内地位陡升,享受的资源倾斜也远超普通弟子。韩立并未因一时的风头而有所懈怠,大比结束后的第二日,他便持掌门手令,来到了七玄门重地——藏经阁。
藏经阁位于主峰后山一处清幽山谷,楼高七层,飞檐斗拱,古朴沧桑,四周笼罩着强大的禁制光晕,隐隐有肃杀之气流露。此地收录了七玄门立派千年以来收集的绝大部分功法、术法、杂学典籍,乃是宗门根基所在。
验过手令,值守长老深深看了韩立一眼,这才开启禁制,放他入内。甫一踏入阁内,一股混合着书卷与灵木的沉静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神为之一清。一层大厅极为宽阔,书架林立,有不少内外门弟子在此安静翻阅玉简或兽皮古籍。
韩立目标明确,并未在一层停留,径直沿着楼梯向上。按照规矩,外门弟子可入第一层,内门弟子可至第三层,核心弟子及筑基修士可达第五层,第六、七层则需特殊贡献或长老特许方可进入。他如今是核心弟子,又手持掌门令,权限可至第五层。
越往上,空间越小,书架也越发古朴,存放的典籍玉简品阶显然更高,看守也越发严密。到达第四层时,已几乎见不到其他弟子。韩立放出神识,仔细感知着书架间弥漫的淡淡灵力波动,搜寻着与自身暗灵根属性相合,或是对禁地之行大有裨益的功法秘术。
《黑水诀》、《幽影步详解》、《基础阵法解析》、《百草鉴》、《低阶符箓大全》……各种典籍琳琅满目。韩立主要寻找两类:一是能增强隐匿、遁速、保命能力的辅助类功法;二是关于血色禁地可能出现的特殊环境、妖兽、灵材的相关记载。
他首先拿起一枚名为《无影遁》的玉简,神识沉入。此术并非单纯依靠速度,而是借助光线与阴影的折射扭曲,达到短距离内近乎隐身的效果,对灵力操控要求极高,正适合他精纯的暗属性灵力。虽只是残篇,仅记载了前两层心法,但若能练成,在禁地中无论是偷袭还是逃命,都将是一大助力。
“此术颇为偏门,修炼不易,且对神识要求不低,你确定要选它?”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韩立抬头,只见一位身着灰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正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老者气息内敛,如同凡人,但韩立却感到一股深不可测的威压,心中凛然,知道这定是镇守藏经阁的前辈高人。
“弟子韩立,见过前辈。”韩立恭敬行礼,“此术虽难,但与弟子功法属性相合,愿尝试一二。”
老者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身影缓缓淡化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韩立心中暗惊,将此术玉简复制一份收好。随后,他又找到了一门《玄阴灵目》的秘术,可小幅增强目力,尤其善于看破低阶幻术和迷雾,对探索未知环境颇有帮助。此外,还挑选了几枚记载了天南险地、奇虫异兽以及常见解毒、避瘴丹药炼制之法的杂学玉简。
正当他准备前往第五层时,目光被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书架吸引。那书架上积着薄灰,摆放的玉简也显得古旧异常。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一枚没有任何标签的暗灰色玉简。
神识探入,开头便是一行古字:《敛息术》。内容并非如何爆发气势,而是如何将自身气息、灵力波动乃至生机迹象收敛到极致,模拟顽石枯木,甚至可短暂欺瞒高过自己一两个小境界修士的探查。这法门看似简单,实则对神识和灵力控制要求达到了变态的程度,且修炼过程极为枯燥痛苦。
“敛息……龟息……”韩立心中一动。这法门或许攻击不足,但用于潜伏、隐匿、避祸,却是无上妙法。在危机四伏的禁地中,有时躲藏比硬拼更重要。他毫不犹豫地将此玉简也复制下来。
在第五层,他并未找到更高级的主修功法,《玄煞修罗功》已足够他现阶段修炼。但他发现了一枚关于“傀儡术”基础控魂法诀的玉简,以及一张残破的、标注了血色禁地部分外围区域的古老兽皮地图,虽然模糊不清,但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便一并记下。
做完这一切,日已西斜。韩立将复制的玉简内容牢记于心后,便离开了藏经阁。他并未返回寒潭洞,而是转向了宗门坊市,用部分贡献点和灵石,兑换了大量制作符箓的上等材料、数十种解毒疗伤丹药的原料、以及数套布阵用的阵旗阵盘。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充足的准备是活下去的保障。
夜色中,韩立回到寒潭洞,开启禁制。他盘膝坐下,并未立即开始修炼新得的法术,而是将今日收获在脑中细细梳理、推演。
《无影遁》用于突袭与闪避,《玄阴灵目》增强探查,《敛息术》藏匿自身,再加上原有的幽影步、玄阴缚、蚀魂指以及伪丹火和幽影刃,攻防、遁术、辅助手段已初步成型。接下来的一年,便是将这些手段融会贯通,熟练到成为本能。
就在他沉浸于推演之时,洞外禁制传来轻微波动,一道传音符飞入。
韩立接过,灵力激发,里面传出南宫婉清冷的声音,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小心影杀。”
传音完毕,玉简化作飞灰。
韩立目光一凝。南宫婉特意传音提醒,看来影杀门的威胁并未解除,甚至可能因禁地之事而加剧。黑煞教、影杀门……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如同毒蛇,随时可能发出致命一击。
“来吧。”韩立眼中寒光一闪,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战意更盛,“禁地之中,正好将你们一并解决!”
他闭上双眼,开始按照《敛息术》的法门,尝试收敛自身蓬勃的气息。洞内,他的存在感渐渐变得稀薄,最终仿佛与周围的岩石寒潭融为一体,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暴风雨前的准备,总是寂静而漫长。距离血色禁地开启,还有最后一年。所有的暗流,都将在那一刻,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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