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官员并未在场，反而是虎子和狐月白一起出现。
林凡眼皮一跳 ， “月白…… 你这是啥情况？”
此刻的狐月白与先前气质完全不同，以前是娇俏的狐妹子，现在的打扮素了许多。
素白衣裙虽不凸显她曼妙的身体线条，但完美的身体比例，还是让这身平凡素衣衬出了一抹清雅。
她梳了个规整的盘头，配上灵动的狐耳显得多了些乖巧，洁白的过膝袜则添了不少青春活力。
她眼角暗暗沁出一抹泪，抬手冲着林凡挥了挥手：“你好呀……”
“喂喂喂，这都哭了吧？”
“明明一副乖巧模样，为啥会流泪啊？”
一旁的虎子满意点头：“不错，但要挺胸抬头，别微弓身子！”
冷如烟在旁小声解释：“之前月白扮演我，闹了不少误会，虎子正在教她学女子礼数。”
“那…… 这哭泣是？”
“她很怕虎子。”
“哦 ——！”林凡再看向狐月白时， 他握紧拳头冲她做了个 “加油”的动作，“月白，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加油哦！”
林凡带着张子龙走到会议桌前，他从怀中拿出了厚厚的文书，正是他的同窗这些时日不辞辛劳整理出的成果。
“公主，请让子龙为您讲解。”
这个过程极其复杂，本书只简单介绍流程：张子龙先向冷如烟叙述了建设学府的前因后果。
接下来是长篇的细节计划，期间混杂了大量的预判、推演与统计。
这部分内容里， 冷如烟总能提出尖锐问题考验张子龙，最先质疑的就是 “恒城统一拨款地方” 这个方案。
但好在这只是张子龙给出的方案之一。
他还准备了适用于两种社会架构的义务教育方案。
说到底核心就是 “ 地方自主建设 ” 和 “ 帝国统一管控” 两种：前者适合目前大陆各方不齐心、南富北穷的现状，后者则适合凝聚力极强的 帝国社会。
熬过这轮质疑之后，冷如烟眼底的锐利就缓和了不少。张子龙这批学子的计划虽多有理想化之处，但文稿里不只有空想—— 只要是需要论述验证的观点，这个团队都给出了多方面的解答。
文中从不会出现 “因为、所以、这是科学道理” 之类的空洞废话，更不会出现 “我说能做到就能做到” 这种典型的蛮干式理想主义。
待讲完方案，便到了阐述教育意义的环节。
教育的第一要务是：扫盲、社会分流、挖掘底层优秀学子、保障优质劳动力输出、做好品德把控、设立预备役。（是的，林凡曾提过他们那边的大学生，必须在地方加入预备役，一旦有战事，随时可以调派。）
张子龙听完惊为天人，并把 “预备役”设定成了从义务教育升入高级学府后的敲门砖。
学子依旧不用花钱上学，但需通过合规考核、保证品德优良，更要作为本地的储备兵力，一旦有战 ，随时能 进入训练状态。
这个话题刚一展开，冷如烟的目光就转向了身旁的爱人：“你的想法？”
林凡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了我们世界的一些框架，具体细节内容都是他们研究的。”
这些设计，其实都是张子龙为了推动政策落地想出的办法。
说到底还是 “ 蛋糕分配” 的道理 —— 各地区的资源，不能每次都靠恒城帝国中心来承担。
帝国的资源本就有限，就拿南通举例，若是当地的资源供给每次都要恒城接手，那么他们一旦故意藏起资源、继续制造无底洞般的亏空，难道帝国要一直填这个窟窿吗？
所以地方财政本该靠地方税收自给自足，就算地方经济彻底崩盘，帝国也不会轻易伸出援手，除非遇上天灾人祸。
如此一来，推动义务教育这件事，就不单单是说服恒城让出一块资源，而是要协调这星璇大陆上所有势力的利益。
要让各方愿意腾出资源，就得有人能接住这些资源、并创造出更多价值；而义务教育作为公益性项目，朝廷多少得给地方更优厚的补偿。
但张子龙没在方案里细谈这部分 —— 毕竟这已是绝对的越权。光是写入 “设立预备役”，就已经够大胆了；换做种花家古代的封建王朝，皇上要是听见 “你这是想给我弄私兵的由头吧？”，恐怕提议人当场就得掉脑袋。
冷如烟对着这部分内容静静思索了许久， 直弄得林凡和张子龙站在一旁， 有些手足无措。
偏偏对面坐着的狐月白早已没了坐相，整个人蔫头耷脑的，眼看就要睡过去。
旁边的虎子察觉到她的散漫，拿起小木棍照着她屁股蛋就是一抽，疼得小丫头一下就精神了：“哎呀！你这个人类，我活的岁数都能当你奶奶了！ 你尊重点！”
“人类一岁顶异兽百岁，你就算活了几千岁，开灵智也不过短短百年，还曾把自己关起来吸人魂魄过活，心肠怎么这么毒！ ”话音刚落，“啪” 的一声，虎子的木棍又落了下来。
“老东西，你别打了！” 小狐狸气得浑身毛发都炸了，但虎子只是冷眸一皱，她立马就乖乖挺胸抬头，坐得笔直。
林凡和张子龙正被狐月白这一出弄得有些分神，冷如烟终于开口给出了回复：“文章后段提到， 教育部主要负责管控、规划、治理 、 安全这几个方面 ，对吗？” 这些信息原本分散在方案各处，她特意梳理总结了一番，还仔细核对过，确保没有偏差 。
张子龙忙躬身回复：“是的公主，若您需要，我可以简单解释。” 他话音未落，冷如烟便抬手打断：“不用，你计划里写得很清楚。这份文稿的整体平衡做得不错，只是阅读体验还需改进，内容排布有些散了。”
“其实在接到林凡书信 、看过初步构想时 ，我就已经认可了这个方案，现在看来，完全可以去尝试落地推行了。”
林凡和张子龙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林凡尤其为张子龙高兴：这些学子多日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自己那个世界里一些可借鉴的制度，也总算有机会帮到这片大陆。
“不过”，冷如烟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这话一出，刚要扬起嘴角的两人，登时又给憋回去了，紧张地看着她。
“方案里一些分析太敷衍了，我建议直接删掉，要是做不到深度剖析，写出来反而会干扰核心内容。” 她开始指导这份文章的不足，那架势，倒像极了考研时学生凑数写的论文，被导师当众犀利点评。
其实这些问题对于学子来说，只要给够时间，一定可以整改好，绝不会再出现冷如烟说的这些情况。
奈何这次时间实在太赶了，虽然林凡曾叮嘱过要精益求精，但眼下方案的核心精华已经能完整呈现的情况下，张子龙便还是选择了兵贵神速，先把方案递上来。
但冷如烟只是在挑这些细枝末节的毛病，恰恰说明一件事，她早已从根本上认可了这份方案的核心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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