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国以永定大江为界,分为江南江北两地。
永定江北是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这些土地大多为大炎国的贵族封地和分封国。
这里一年四季分明,温带的干旱和大雨交替统治,一年双熟使得粮食的产量更高,也是重要的苹果等水果的产地。
发源于遮断山脉中部高峰的永定河在雨季往往会泛滥,这给沿河而居的居民带来灾害,但是也带来了种植需要的沃土。
再往北越过天山,就是肥沃的黑土地,在应许地以东的这片土地上,住着几十个大小不一的郡国,它们依靠大炎国的保护,抵抗渡过金雀海峡的蛮族和海盗,以及来自更远的雪地蛮族的劫掠。
天山的西南边有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这里同样有不少游牧民族的部落。
小小的集市上繁华热闹,到处是穿着哈族服装的牧民来来往往。
空中忽然传来几声鸣叫,众人抬头,一个黑点在空中盘旋不已。
大漠本就多苍鹰,一只鹰在空中盘旋并不为奇,已经有不少人准备了石子准备打它,可瞄了瞄准又将石子扔掉。
那样的高度他们根本够不着。
苍鹰在一个蒙古包前盘旋不已,听到声音,两个人从蒙古包中走了出来。
漠秋痕抬起手臂,黑鹰稳稳地落在他臂上,他抬手摸上黑鹰的额头正中一块小小的白斑。
紧随其后的辛童立刻抓过黑鹰,从它足下解下一个小竹筒,抽出里面的信函展开。
“是老庄主的信。”看过一眼之后,他将密信递给漠秋痕。
寥寥数字,用的还是暗语,漠秋痕却知道这是父亲亲笔所书,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他脸上不自觉变得柔和恭敬。
辛童用手抚着黑鹰,立即给它喂上精肉,一边喂食一边道:“幸亏我们跑得快,才没有被抓去逼着成亲,不过那个阿古娜要是看到那条云锦腰带,非要伤心死不可。”
漠秋痕低头看着信,并没有理会辛童的话。
辛童继续说道:“跑了十好几天,终于跑到沙漠边缘啦,现在夏季马上要过去了,要不趁着夏季结束赶快离开这里,我看我们就要在这里过冬了。”
在这到处都是牧民打扮的回疆,这二人身上的汉人装束很是显眼。
“好,抓紧离开。”听了辛童的话,漠秋痕点了点头。
辛童又喜笑颜开:“还是小黑好,不管我们到哪里,它都能找到我们。”
漠秋痕摸着黑鹰额头的白斑,笑了笑:“十年了,它也老了。”
辛童又叹道:“三哥呀,不是我说,你都找了十年了,走遍大江南北,都没有找到小师姑的下落,我看小师姑怕是已经……”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漠秋痕投来的清冷目光,辛童立刻改了话题,严肃道:“小师姑福大命大,大吉大利,绝对不会有事的……”
漠秋痕瞪了他一眼,喝道:“磨墨!”
辛童看着漠秋痕走进蒙古包的冷硬后背,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小师姑啊小师姑,您就赶快出现吧,都十年了,您到底是死是活,总得有个信儿吧?
待漠秋痕将信写好,辛童将它绑在黑鹰足下的小竹筒上,将黑鹰放飞。
那黑鹰似是知道要飞去什么地方,在头顶盘旋几圈之后便振翅高飞离去。
漠秋痕和辛童二人齐齐抬头望着苍鹰离去,越飞越远,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忽然间,那黑点竟然一头从空中栽了下来。
两人一惊,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立即向着黑点栽落的地方飞奔过去。
大片蒙古包居住的草原之外,一道人影骑马迎风而来,在青草的边缘地带扯住了缰绳向远处眺望。
马上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相貌清丽婉约,乍一看惊为天人,可惜脸上的点点雀斑破坏了所有美感,便让她和美丽再扯不上一点关系。
只不过,那一身清丽出尘带着几分清冷高华的气质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她穿着一件飘逸的白袍,身后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布包,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这里离天山已远,再过去就是沙漠了,到了前面就得把马匹换成骆驼,再准备一些水粮,找个向导穿越沙漠。
还好现在是夏季,沙漠还相对平静一些,若是再过几日,秋冬两季多风,要过沙漠可就困难了。
乐清歌心中一边想着接下来的打算,一边四下观察一番。
看到空中的黑点,她顽皮心顿起,手腕一翻就从地上抓起一颗小石子。
将石子放在手心里丢了几丢之后,忽地抬手,石子脱手激射而出,空中的黑点便一头栽了下来。
“打中了。”
乐清歌兴奋地拍手,双足在马镫上一踩,身子飞起将跌落的黑点抓在手中,凌空一个飞旋,又稳稳地落在马上。
黑鹰却不堪被抓,一边低头去啄乐清歌的手,一边奋力展翅想飞,在乐清歌手中扑腾不已。
“调皮!”
乐清歌看着在手中扑腾的黑鹰笑了笑,视线落在它额头一块小小的白斑上,笑容却渐渐被疑惑取代,自言自语道:“这只鹰,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待在天山已经十年,什么样的鹰没见过,便也没有在意,只将黑鹰自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来来往往不停,让那黑鹰啄不到她的手。
然后她便发现鹰的足部栓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她将竹筒打开,拿出一卷小小的丝帛来。
“得知双亲身体康健,庄中一切安好,儿心中甚感欣慰。儿不日即将启程返回,请双亲及各位族人勿念。儿漠秋痕顿首。”
“哎呀,这好像……是一封家书。”
乐清歌不自然地吐了吐舌头,低头又将文字看了一遍,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丝帛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刚劲有力,竟然似曾相识,然而在哪里见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摇摇头,略一思索便将纸条重新装回竹筒内,从怀中掏出一些伤药来抹在黑鹰受伤的腿部。
那黑鹰也渐渐平静下来,抹了药,休息片刻之后又自少女手中飞起,再度飞上天空。
“小鹰,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啊。我以为你是无主野生的,哪知道却是人家家养的,还带着这么重要的书信,实在是对不住。”乐清歌看着空中远离的黑影,连连念叨不已。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种感情她自然明白。虽然只是一份普通的家书,在牵挂远行儿女的父母眼中却是最重要的东西。
这次她下山历练,也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离开天山,师傅梦离还不知道怎么担忧她牵挂呢,怕是连饭都要少吃几顿。
一直到黑色的小点重新消失在半空中,乐清歌这才勒转马缰,向帐篷堆里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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