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像撒了一把碎金。
林悦汐和何雪儿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手里的空奶茶杯被风一吹，轻轻晃荡着。
何雪儿的齐肩短发被阳光晒得有点暖，她侧过头，看着身边抿着唇的林悦汐，忍不住促狭地笑了。
“悦汐，”何雪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悦汐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八卦的兴奋，“刚刚在奶茶店那个黄头发的小子，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林悦汐的脚步顿了一下，白皙的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她赶紧别过头，看着路边的灌木丛，语气带着点嗔怪:“闺闺，你又在胡说什么呢。”她顿了顿，声音认真起来，“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加男生微信，也没心思想这些。”
林悦汐抬起右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划过耳后的皮肤，留下一点微凉的触感:“我现在一心只想着学业，争取拿到丰厚的奖学金，好好当我的导员助理，把这些事情做好，不是很好吗？”
何雪儿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面映着树影和天光，干净得像一汪泉水。她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好吧好吧，知道你是学霸。可是悦汐，你要是现在一门心思搞学习，连恋爱都不谈，以后毕业了，万一遇不到合适的，难道真要去相亲啊？”
“相亲就相亲呗，有什么不好的。”林悦汐说得轻描淡写，嘴角却微微撇了撇，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反正我是不谈恋爱，也不想跟那些臭男人有牵扯。”她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抵触，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何雪儿停下脚步，皱起眉看着她，“不是所有男生都那样的。有些男生会提供很多情绪价值啊，比如你不开心的时候哄你，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帮你；他们还会记得你的生日，提前准备好礼物，甚至连你例假的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给你买红糖姜茶和暖宝宝。”
何雪儿掰着手指头数着，语气里带着点向往:“还有的会攒很久的钱，就为了给你买个喜欢的包包；下雨的时候会提前带着伞在楼下等你，把伞大部分都往你这边倾斜，自己半边身子淋湿了都不在意。这样的男生，难道也不好吗？”
林悦汐看着何雪儿认真的样子，心里轻轻动了一下。
其实何雪儿说的这些，她不是没见过——高中时班里就有男生对自己的女朋友无微不至，每天雷打不动地送早餐，晚自习后陪她走夜路，连她随口提过的一本书，都会悄悄买来放在她的桌上。
可那些画面在林悦汐的心里，总像隔着一层雾，模糊又遥远。她想起父亲每次喝醉后对母亲的呵斥，那些碎片般的记忆像小石子，硌得她心里不舒服。
“哼，那又怎么样。”林悦汐别过头，语气还是硬硬的，却没刚才那么尖锐了，“反正我觉得，男生没一个好东西。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不如好好搞学业，自己变得优秀了，比什么都强。”
何雪儿知道她的脾气，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只好无奈地耸耸肩:“行吧，你说什么都对。反正路是你自己走的，以后别后悔就行。”
何雪儿重新拉起林悦汐的手，往宿舍的方向走。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着，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亲密的藤蔓，缠绕着向前延伸。
林荫道上的风带着点桂花香，轻轻拂过她们的发梢，把刚才关于男生和恋爱的话题吹散在风里，只留下少女间叽叽喳喳的笑语。
林悦汐低头看着自己和何雪儿交握的手，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或许真的像何雪儿所说的，她对男生的抵触有点过了，但至少现在，她觉得这样很好——有明确的目标，有贴心的朋友，有忙不完的学业，生活充实得像饱满的果实，不需要额外的东西来点缀。
至于那个黄头发的男生，还有奶茶店里他那慌张又炙热的眼神，大概也会像这阵风吹过的花香一样，很快就消散了吧。
林悦汐轻轻地吸了口气，闻到空气里阳光和草木的味道，脚步轻快了些。
有些心动，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而有些坚持，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独自走很长的路。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青春本来就是这样，有不同的选择，不同的风景，只要是自己认定的方向，走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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