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母亲中毒真相的震惊与愤怒,如同汹涌的浪潮,在沈怜星心中反复冲撞,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她恨不得立刻持刀返回侯府,将柳氏那毒妇千刀万剐。
但残存的冷静告诉她,绝不能如此。柳氏在侯府经营多年,深得父亲沈离信任,掌家权在握,势力盘根错节。
自己如今远在庄子,人微言轻,仅凭目前掌握的间接线索,根本不足以扳倒她。
贸然揭发,不仅打草惊蛇,很可能还会被柳氏反咬一口,污蔑她诬陷庶母,甚至可能给母亲带来更直接的杀身之祸。
而且,母亲的毒已深入脏腑,非一日可解。当务之急,是稳住母亲的病情,并寻找解毒之法。
“师父,‘缠丝软筋散’的毒,究竟该如何解?”沈怜星强压恨意,向墨千秋请教。
墨千秋神色凝重:“此毒阴损,缠绕筋脉脏腑如附骨之疽,极难根除。常规解毒之法,收效甚微。需以特殊针法,辅以霸道药石,强行拔毒,但此法对中毒者身体损耗极大,以你母亲如今油尽灯枯之状,恐怕承受不住,反而会加速……”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很明显。
沈怜星心沉谷底,却不甘放弃:“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墨千秋沉吟道:“并非完全没有。若能寻到几味珍稀灵药,或可炼制温和些的解毒丹药,徐徐图之。只是那几味药,皆是可遇不可求之物。而且,即便找到药材,解毒过程也必将漫长而痛苦,需要极精心的调养和护持。”
解毒需长久。沈怜星明白了。这不是一场可以速战速决的战斗。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不能急,也急不来。她必须隐而不发,像最耐心的猎人,等待最佳时机。
“师父,在找到彻底解毒之法前,我们可能先稳住母亲的病情,甚至……让她有所好转?”沈怜星问道。
母亲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更多的损耗了。
“这个倒是可以。”墨千秋点头,“既然已知是‘缠丝软筋散’,便可对症下药。老夫可教你一套温和的针法,配合特定的汤药,虽不能根除毒素,但可将其进一步压制,减缓其对脏腑的侵蚀,同时固本培元,慢慢修复一些被损耗的元气。至少,可保你母亲性命无虞,甚至精神较之以往会好些。”
这就够了!只要争取到时间,就有希望!
沈怜星立刻拜谢:“请师父教我!”于是,在墨千秋的指导下,沈怜星开始为苏秦月实施新的解毒方案。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用温和的补药。
新的药方中,加入了几味药性稍显霸道、专用于克制阴寒毒素的药材,但用量极其谨慎,并且辅以固本的药物中和。
煎药的过程也更为复杂,火候、时间要求极为苛刻,沈怜星每次都亲力亲为,不敢假手他人。
针灸方面,她采用了墨千秋所授的“锁元固脉针”,每隔五日施针一次,用精妙的针法将活跃的毒素强行封锁在几处主要经络节点之外,阻止其继续向心脉和肝肾深处渗透。
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对母亲,沈怜星只说是找到了一个新的古方,对调养身体更有益处。
苏秦月对女儿深信不疑,积极配合治疗。效果是显着的。
不过月余,苏秦月咳嗽的频率明显减少,咳血的情况几乎不再出现,夜里能安睡的时间长了,白天精神也好了许多,甚至能在天气好时,被扶着在院子里慢慢走上一小段路。
魏嬷嬷和桃花看到夫人的变化,都喜极而泣,对沈怜星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沈怜星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她知道,这不过是表象。
毒素依旧潜伏在母亲体内,如同沉睡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反噬。
而且,这种压制性的治疗,对药材的要求极高,花费巨大,非长久之计。
她必须从长计议。一方面,她加大力度,通过孙掌柜和李忠的情报网络,不惜重金悬赏,寻找“缠丝软筋散”解药所需的那几味珍稀药材,尤其是“七叶凰尾花”的消息。
她知道这如同大海捞针,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另一方面,她开始更深入地思考如何对付柳氏。
仅仅揭发她下毒,恐怕还不够。
柳氏背后是否还有他人?父亲对此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默许?
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更需要一个能将柳氏及其党羽连根拔起的、万全的计划。
隐忍,是为了更彻底的爆发。布局,是为了更精准的打击。
这场关乎母亲性命和自身尊严的战争,她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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