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了大半日,终于在日落时分,抵达了位于京郊山脚下的温泉庄子。
撩开车帘,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破败景象。
庄子背靠青山,面临一片开阔的田野,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
庄院本身是座两进的院子,白墙灰瓦,虽不及侯府奢华,却显得干净整洁,透着一股田园的宁静。
听到马车声,庄头带着几个仆役早已在门外等候。
庄头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姓陈,皮肤黝黑,面容憨厚,见到魏嬷嬷下车,连忙上前行礼,态度恭敬:“可是魏嬷嬷?小的陈贵,是这庄子的庄头,接到府里消息,早已将院子收拾妥当,恭迎夫人、小姐。”
魏嬷嬷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个虽然穿着朴素、但眼神清亮的仆役,心下稍安。
这陈贵,早年曾受过苏家一点恩惠,苏秦月出嫁时,苏家特意将这个陪嫁庄子的庄头换成了他,本是想着给女儿留个可靠的退路,没想真有用上的一天。
“有劳陈庄头了。”
魏嬷嬷点点头,“夫人和小姐车马劳顿,身子又弱,需立刻安顿歇息。”
“是是是,房间都已备好,热水膳食也准备好了。”
陈贵连忙引着众人入院。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前院有几间厢房,是给男仆和管事住的。
穿过一道月亮门,是内院。
正房三间,左右各有厢房。
虽家具简单,但窗明几净,被褥都是浆洗过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角落里甚至还放着几盆不起眼的绿色植物,增添了几分生气。
“这院子后面引了温泉水,砌了个小池子,夫人和小姐平日可用来沐浴,对身子有益。”陈贵介绍道。
苏秦月被扶到正房歇下,沈怜星也住进了东厢房。
桃花手脚麻利地开始归置行李。
安顿下来后,魏嬷嬷将陈贵叫到一旁细问。
得知这庄子连同附近的几十亩田地,确是苏秦月的私产,收入虽然不多,但维持庄子和她们几人的基本用度是够的。
庄子上现有的仆役,除了陈贵一家,还有两户佃农兼做杂役,都是老实本分人。
“嬷嬷放心,”陈贵压低声音道,“这庄子是夫人的,小的心里清楚。府里……柳姨娘那边,这些年也派人来过几次,想插手,都被小的想办法搪塞过去了。账目和收成,小的都单独记着,绝无含糊。”
魏嬷嬷心中一定,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少,她们有了一个相对安稳的落脚点,不必完全看侯府脸色。
接下来的几日,便是紧张的安顿和整顿。
魏嬷嬷雷厉风行,重新划分了各人职责,陈贵依旧总管庄子和田地事务,其妻负责厨房和浆洗,桃花贴身伺候沈怜星,魏嬷嬷自己则总揽内外,尤其是银钱和与侯府的联络。
她深知,要想在这里立足,必须尽快掌握经济命脉。
沈怜星也没有闲着。她身体稍好些,便带着桃花在庄子里外转悠。
她看到了绿油油的稻田,看到了在田埂上奔跑嬉笑的农家孩童,看到了庄户们虽然清贫却充满活力的生活。
这与侯府那座精致却冰冷的牢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甚至还去看了后院的温泉池子,氤氲的热气带着淡淡的硫磺味,让她因落水而时常觉得寒凉的身体,感到一丝暖意。
“小姐,这里虽然比不上侯府繁华,但空气真好,天也好蓝啊!”
桃花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的笑容。
沈怜星也微微笑了笑。是啊,这里没有步步惊心的宅斗,没有冷言冷语的嘲讽,虽然清苦,却让人心静。
她看到几个庄户的孩子躲在树后,好奇又怯生生地看着她这个从京城来的“大小姐”。
沈怜星示意桃花拿出随身带的几块饴糖,分给孩子们。
孩子们一开始不敢接,后来一个大点的孩子怯怯地接过,小声道:“谢谢小姐。”
那纯真的眼神,让沈怜星心中一软。
她知道,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但这里,有清新的空气,有温暖的泉水,有忠心的仆从,有相对自由的空间。
这,就是她们新的开始。
夜晚,沈怜星坐在灯下,摊开纸张。
她开始规划,如何利用这相对安全的环境,一边为母亲调养身体,一边……悄然积蓄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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