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靠在铁架上，听见秦雨走近的脚步声。他抬起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连情绪都已疲惫得无力掩饰。
秦雨在他面前站定，没有立刻开口。她低头看着他，目光平静，既不愤怒，也不悲伤，只是像在打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她缓缓蹲下身，与他视线平齐，声音平稳地说：“我知道你身体和心里都不好受，但我们现在必须好好谈一谈。”
薛齐抿了抿嘴，没有回应。
“我们结婚，并不是因为相爱。”秦雨说得直白，“那时候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你需要有人帮你们三兄弟撑起局面。婚前我答应的事，我都做到了——我把你们三兄弟当成了一家人。”
薛齐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这段时间，我没有亏待过你们。买车、开店、办公司、安排读书名额，只要我能给的，一样都没少。”秦雨顿了顿，“但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我一直知道你善良，甚至有些过分心软。我也做好了准备，也许这一辈子，都要替你收拾因这份心软惹出的麻烦。”
“林晓的事，我早就知道了。”秦雨语气平淡，却像一盆冰水泼下。
薛齐猛地抬头，眼神震动。
“她第一天出现在公司门口，我就让人查清了底细。职业第三者，专挑已婚男人下手。她在社交平台发过定位，连续四十八小时蹲守你的行车路线。你说小时候一起吃过饭？她根本没住过那片小区。这是你第一次骗我。”
薛齐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
“我没有当场揭穿你和她，有两个原因。”秦雨语气依旧平静，“第一，我想看看背后是谁在操纵这一切。果然，她每次离开公司都会去废弃的工具房，有个戴帽子的男人接头——他是老黑的人，专门设局骗钱。他们盯的是公司账户，不是你这个人。”
秦雨直视着薛齐的眼睛，“第二，我想看看你会怎么做。”
薛齐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结果呢？”秦雨问，“你给她三千块路费，请她吃饭，答应借钱不还。她说自己困难，你就心软？她装可怜，你就动摇？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至少名义上的妻子？”
“我也是被林晓骗了。”薛齐低声辩解。
“可你心里早已松动。”秦雨打断他，“因为你觉得自己能当英雄，去拯救一个‘落难’的女人。你喜欢那种被依赖、被崇拜的感觉。或者说，你对林晓早就动了心。如果你真的爱她，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成全你们。”
薛齐沉默。
仓库外警灯仍在闪烁，红蓝光芒偶尔划过地面，映在两人的鞋边。
“但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太难看了。”秦雨缓缓起身，“既想拥有温柔体贴的解语花，又舍不得我带来的财富和安稳。你说，这对我公平吗？人不能既要又要。”
秦雨停了几秒。
薛齐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里的灰。
“我们离婚吧。”秦雨终于开口，“我秦雨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何况现在我对你已无半分感情。公司你也别去了，你被开除了，开除补偿金，会打到你的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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