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别墅的作战室,一夜之间,从一个金融分析中心,变成了一个高度机密的“技术实验室”。
气氛不再是发现秘密后的兴奋,而是一种即将攻克尖端技术前的、混杂着狂热与焦躁的专注。
黄毛嘴里那根五彩斑斓的棒棒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蔫蔫地耷拉在嘴角。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协助操盘,而是在给一个试图手搓“曲率引擎”的疯狂科学家打下手。
“严哥,我再确认一遍。”黄毛指着屏幕上一套刚刚搭建完成的、界面复杂到令人发指的模拟交易系统,哭丧着脸,“你确定要用咱们从赵天恒那抠出来的钱,去租用国家超算中心每秒钟烧掉一辆奥迪的计算资源,就为了……在这个‘游戏’里放个烟花?”
这套模拟系统,是严景行用重金,通过陈三爷的渠道,连夜搭建起来的。它以近乎1:1的精度,复刻了沪深交易所的撮合系统,甚至连网络延迟都模拟得惟妙惟肖。
陈三爷坐在一旁,手里没再盘核桃,而是端着一杯滚烫的铁观音,茶雾袅袅,却掩不住他眼神里的凝重。他听不懂那些“毫秒”、“数据包”之类的词,但他听懂了黄毛的比喻。
严景行要做的事,很危险。这种力量,一旦被创造出来,就不再仅仅是复仇的工具,它本身就是一种足以颠覆规则的存在。
“这不是游戏,是解剖。”严景行头也没抬,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眼前的数据流中,“我们要在手术前,先在尸体上把流程演练一万遍。我要知道‘幽灵订单’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神经。”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下达了第一道指令:“黄毛,准备第一次测试。目标:模拟‘赵氏矿业’盘口。指令:在卖三位置,挂出十万手卖单,持续100毫秒后撤单。”
“收到!”黄毛虽然满腹牢骚,但执行力没有丝毫折扣。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按下了核弹发射钮一般,重重地敲下了回车键。
模拟盘的屏幕上,数据流瞬间变得狂暴!
一堵肉眼可见的、由庞大卖单组成的“高墙”,轰然出现在“赵氏矿业”的卖三价位上!
然而,还没等黄毛发出一声惊叹,惨剧发生了。
由于他们的指令发出和撤销的速度,相对于交易所的撮合引擎来说,还是太慢了。那堵“高墙”就像一块掉进水里的海绵,瞬间被下方蜂拥而至的模拟买单啃掉了一大块!
屏幕右下角,一个鲜红的数字触目惊心。
-¥1,370,000.00
“我操!”黄毛一声怪叫,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严哥!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一百三十七万就没了!这要是真钱,咱们现在就可以打包行李去缅北找出路了!”
陈三爷端着茶杯的手,也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慢了。”严景行对那个刺眼的红色数字视若无睹,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的指令延迟,比她高了至少30毫秒。我们的订单,不是幽灵,只是一个行动迟缓的靶子。”
他闭上了眼睛。
作战室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超算服务器风扇的嗡鸣声。
黄毛和陈三爷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严景行那颗非人的“超算大脑”,已经启动了。
在严景行的精神世界里,那个庞大的金融星系再次浮现。他不再是观察者,而是化身为一颗以接近光速运行的粒子,冲进了代表着交易所撮合系统的那个巨大、复杂的星云之中。他能“看到”每一笔订单数据包是如何在其中穿行、排队、碰撞、湮灭。
他要找的,就是那个转瞬即逝的、可以让“幽灵”栖身的缝隙。
“第二次测试。”不知过了多久,严景行睁开了眼,瞳孔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指令类型,从‘限价委托’改为‘即时成交或撤销’。将撤单信号的优先级提到最高,在同一个数据包里,用一个前置的、无效的逻辑指令去抢占网络通道。执行时间窗口,压缩到45毫秒。”
“啥玩意儿?”黄毛听得一头雾水,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严哥,你确定这不是乱码?”
“执行。”严景行的声音不容置疑。
黄毛咬了咬牙,只能照做。他感觉自己像个神话故事里,听从神谕的凡人,虽然完全不理解,但必须无条件相信。
他再次敲下回车。
这一次,屏幕上的“卖盘之墙”再次出现。它出现的时间更短,更飘忽。在它被下方的买单触及前的一刹那,它消失了。
但……还是被啃掉了一小口。
屏幕右下角的亏损数字,变成了-¥210,000.00。
“有进步!”黄毛兴奋地喊道,“这次咱们只亏了一辆帕萨特!”
“还是不对。”严景行眉头紧锁,他知道,真正的“幽灵订单”是零成本的,他们的操作,顶多算是个“残血的幽灵”。
问题出在哪里?
硬件?通道?还是……更底层的逻辑?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份交易所对外公布的、长达上百页的《交易系统接口规范》文档上。他的大脑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逐行逐字地扫描、解析这份文档,并与刚才两次失败的模拟数据进行交叉比对。
他要从这堆看似天衣无缝的规则里,找到那个被设计者自己都可能忽略的漏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黄毛的棒棒糖换了三根,陈三爷的茶续了四杯。
突然,严景行猛地站了起来。
“我找到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黄毛和陈三爷同时精神一振第27章:幽灵原理,反击之光
“我找到了。”
严景行的话语平静,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作战室的沉寂。黄毛和陈三爷立刻围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急切。
“什么找到了严哥?幽灵的坟墓?”黄毛搓着手,急得跳脚。
严景行没有理会黄毛的插科打诨,他重新坐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一张复杂的系统架构图。这张图是根据他“超算大脑”对交易所《交易系统接口规范》的深度解析,以及无数次模拟测试的结果,构建出来的虚拟模型。
“交易所的撮合系统,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机器。”严景行指着屏幕上的一个节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所有交易指令,从我们发出,到通过券商通道,再到被交易所主机接收,然后进入撮合队列,最终完成匹配,显示在行情软件上,这中间存在无数个微小的环节和时间差。”
他将画面放大,聚焦到指令进入撮合队列前的一个关键环节。“幽灵订单,利用的正是这个环节的一个致命‘盲区’。”
“我们通常看到的行情数据,包括买卖盘口,并不是实时同步的。它有一个极短的刷新周期,通常是几十毫秒。而交易所的撮合引擎,它的处理速度,远超这个刷新周期。”
黄毛和陈三爷听得一头雾水,但严景行没有停顿,他需要把这个复杂的问题,用最简洁的方式解释清楚。
“打个比方,交易所的撮合引擎,就像一个超级快的厨师,他做菜的速度是每秒钟一百道。而我们看到的行情软件,就像一个每秒钟只拍一张照片的记者。记者拍到的,永远是厨师在某个瞬间的成果。”
“幽灵订单,就是老鬼在厨师做菜的瞬间,把一道菜摆上餐桌,让记者拍到照片,然后,在记者拍完照的一瞬间,她又以快到极致的速度,把那道菜撤走了!”
黄毛猛地瞪大了眼睛:“所以,记者拍到了,但厨师根本没把那道菜真正做出来,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严景行眼中精光闪烁,“她通过特殊通道和超高频设备,在毫秒级的时间窗内,向交易所系统发出一个巨额挂单。这个挂单被系统接收并短暂地广播到行情数据流中,足以被所有盯盘的软件和肉眼捕捉到,形成视觉上的冲击。”
“但是!”严景行语气一转,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在它被真正送入撮合引擎进行匹配之前,老鬼会立刻发出一个优先级极高的撤单指令!由于这个撤单指令的优先级被她特殊处理过,它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系统优先执行,抢在挂单被撮合之前,将其撤销。”
“这就造成了一个现象:市场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买卖盘,但这个买卖盘却从未真正进入撮合系统,也就没有留下任何成交记录,更不会消耗老鬼一分一毫的资金!”
作战室里,寂静无声。黄毛和陈三爷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这简直是抢银行不用枪,直接让银行自己把钱送出来啊!”黄毛终于憋出一句话,声音都在颤抖。
陈三爷的脸色却变得无比凝重:“严先生,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无敌了?她想让股价涨就放个巨额买单,想让它跌就放个巨额卖单,反正都不要钱,这还怎么玩?”
“不。”严景行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她并非无懈可击。恰恰相反,她的这种操作,暴露了她的核心弱点。”
“弱点?”黄毛不解。
“对。”严景行指着架构图上的那个“盲区”节点,“这个时间差虽然短,但它不是无限的。老鬼的‘幽灵订单’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她对这个时间差的利用,达到了极限。她的指令发出、撤销,必须在特定的毫秒级延迟下完成,多一毫秒不行,少一毫秒也不行。”
“这意味着,她的操作,对时机的精准度要求极高。她必须像一个在钢丝上跳舞的舞者,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偏差。一旦她的时间控制出现偏差,哪怕只有几毫秒,她的‘幽灵订单’就会立刻变成真实的成交订单,导致她付出巨大的代价!”
“所以……”严景行的声音低沉有力,“只要我们能够精准地捕捉到这个毫秒级的时间差,甚至比她更快地做出反应,就能反制她!她放出的‘幽灵订单’,就可能被我们提前拦截,或者,在她撤单之前,我们就让它成功撮合,让她自食其果!”
黄毛猛地一拍大腿:“我懂了!我们不是要比她快,我们是要比她‘更懂’这个系统!如果她想在记者拍照后立刻撤菜,那我们就在记者拍完照之后,在她撤菜之前,直接把那道菜吃掉!”
陈三爷的眼神也亮了起来。他虽然不懂技术细节,但他听明白了严景行话语中的核心——只要找到破绽,并利用破绽,再强大的对手也不是无敌的。
严景行重新坐下,目光深邃,他已经看到了反击的希望。
“黄毛,把所有关于交易所系统底层架构的公开资料,以及目前市面上所有高频交易软件的原理分析,全部调出来。”严景行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比老鬼更了解她赖以生存的‘战场’。既然她能在系统里放‘幽灵’,那我们就能在系统里,抓住这个‘幽灵’,甚至……让它反噬其主。”
一场更深层次的技术较量,即将展开。严景行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ps:严景行能成功设计出“反幽灵订单”策略,让老鬼尝到苦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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