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朝众人看着宋安宁整理房间，见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也就忙去了。
下午四点五十，宋安宁看着时间差不多出门接孩子。
来到学校门口，很多家长已经等在门口，宋安宁站在几个相熟的同学妈妈身边聊天。
没一会儿孩子们都走了出来，两个儿子看见宋安宁高兴的打招呼：“妈妈，你回来了。”
宋安宁点头，拉着两人的手回家。
光屏上，校门一开，成群孩童便涌了出来——男娃女娃皆是一身同款衣裳，青蓝色调，样式简洁，远远望去整整齐齐，倒像是军中列队的小卒，却又多了几分鲜活气。
咸阳宫大殿内，秦始皇嬴政猛地坐直了身子，龙目圆睁，指尖不自觉攥紧了龙椅扶手，语气里满是惊容：“这些孩童，怎的都穿一样的衣物？且男女混杂，从那‘学校’里一同出来，这到底是何处？”
众朝臣早已看得目不转睛，闻言纷纷附和，殿内议论声四起。
李斯快步出列，目光盯着光屏上那些统一着装的孩童，躬身回道：“陛下，臣斗胆猜测，这‘学校’约莫与我大秦的‘序’相似，皆是教化蒙童之所。
这后世的‘学校’，不仅规制恢宏，远超我朝的序，竟还能让男女孩童同堂，且皆着统一衣物，这份规整与兴盛，实在是闻所未闻。”
“同堂就学已是惊世，竟还统一衣着？”王翦捋着花白胡须，满脸难以置信，“我大秦宗室子弟入序，亦无此等规矩，难不成这衣物是那‘学校’的标识，用以区分学子？”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掠过那些穿着同款衣裳、嬉笑打闹的孩童，又看向宋安宁牵着的两个儿子——他们身上的衣裳，竟也与那些孩童颇为相似。“想来便是如此。”
他沉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能让万千孩童不分男女同入一学，还能做到衣着统一，这后世的教化之力，远比朕想象的要深厚。李斯，将此事记下，日后若有提及这‘学校’的规矩、教化之法，务必详录。”
“臣遵旨。”李斯躬身应下，心中亦是震撼——大秦推行书同文、车同轨，尚需耗费诸多心力，而这后世竟能在蒙童教化上做到如此规整，其国力与治理之法，实在令人难以揣测。
与此同时，大汉未央宫内，汉武帝刘彻正俯身盯着光屏，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摩挲，语气里满是探究：“这‘学校’，瞧着倒与我朝太学有几分相近，皆是授业育人之地，只是我朝太学，自始至终未有女子涉足，更别提这般男女混杂、同出同入了。”
身旁的董仲舒躬身附和：“陛下所言极是。太学收纳的皆是天下才俊，或是勋贵子弟，女子求学多是在家中延请先生，断无入公学与男子同堂之理。这后世之举，实在开明得令人惊叹。”
话音刚落，有大臣忽然指着光屏上此前拍到的家长群，高声道：“陛下且看！方才宋姑娘在门口等候时，身旁那些接孩童的大人，有的衣着朴素，布料粗糙，瞧着并不似富贵人家——若这‘学校’是贵族专属，怎会有这般普通人家的子弟入读？”
这话瞬间点燃了殿内的议论。
卫青眯眼回想光屏画面，颔首道：“确是如此。那些家长中，看起来确实非勋贵之家。如此说来，这‘学校’并非贵族专属，竟是寻常百姓家的孩童，无论男女，都能入内求学？”他想到宋姑娘也不是富贵人家，之前救治小猫时还曾心疼钱财。
有老臣捋着胡须，满脸感慨，“我朝虽也设乡学，可贫苦人家子弟，多要早早下地劳作，能识字者寥寥无几。
这后世竟能让普通子弟，哪怕是女子，都能走进这般规整的学府，可见其国力之盛，民生之富足——唯有百姓衣食无忧，方能让子女安心求学，不过，从这几日对后世的了解普通百姓都能让孩子上学也不稀奇。”
相较于秦汉君臣的惊叹，宋明清三代的朝堂与士大夫阶层，此刻已是一片哗然，尤其是那些恪守儒家礼教的文臣，更是面色铁青，连连摇头斥骂，满是不以为然。
宋朝的御史台内，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盯着光屏上嬉笑同行的男女孩童，气得胡须乱颤。“荒唐！实在荒唐！”一位御史重重拍案，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女子者，当恪守闺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研习女红、修习妇德便是正途。
这后世倒好，竟让女子抛头露面，日日随男子一同出入‘学校’，与陌生男子混杂相处，全然不顾男女大防，何谈女德？”
身旁同僚纷纷附和，有人指着光屏上接孩子的宋安宁，更是怒不可遏：“此前见这宋姑娘时常独自外出，已是有失体统，如今竟让自家女子也这般出头露面求学，这后世的礼教，简直是崩坏到了极点！我朝虽也有官宦女子识字读书，却皆是延请先生于家中授课，断无这般抛头露面、与男子同堂之理！”
明朝的文华殿内，一位老臣抚着官帽，沉声道：“‘夫为妻纲，女德为要’，这是千古不变的礼教。女子当以持家为本，相夫教子为责，怎可如男子一般入公学、见外人？这般不分内外，与市井男子混杂，日后如何能成为贤妻良母？这后世的规矩，真是本末倒置！”
一旁的翰林院编修更是摇头叹息：“寻常百姓家女子抛头露面已是不妥，竟还能入这般‘学校’求学，可见后世礼教松弛，世风日下。我朝连宫女都需谨守宫规，不得随意与外男接触，这后世倒好，女子自幼便不受约束，如此下去，岂不乱了纲常？”
而清朝的军机处内，几位大臣看着光屏，语气里满是鄙夷。“我朝女子，讲究三从四德，裹足持家，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也只能在深宅大院中活动，何来外出求学之说？”一位大臣冷声道，“这后世的女子，不仅不裹足，还能与男子一同上学，抛头露面，毫无羞耻之心，简直是蛮夷之风！”
另一位大臣附和道：“此前见那宋姑娘独自骑车、出入市井，已是觉得不成体统，如今又见这男女同校的景象，更是令人不齿。礼教崩坏至此，难怪这后世的规矩如此古怪，连‘疫苗’‘学校’这些东西，都透着一股离经叛道的味道！”
宋明清三代的儒家士大夫们，越看越是愤慨，或痛斥世风日下，或哀叹礼教崩坏，全然无法接受女子求学、抛头露面的景象。
而宋明清三代的深宅大院与寻常巷陌里，无数女子正对着手中的小光屏，神色复杂。
那些出身富贵之家的女子，大多端坐在绣架旁，指尖捏着未完成的绣品，目光却死死黏在光屏上那些嬉笑奔跑的女童身上。
她们自幼便被教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困在四方院落里，学女红、习妇德，听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箴言，连见外男都需避嫌，更别提像后世女童这般，穿着统一的衣裳，与同伴们一同出入“学校”，肆意欢笑。
一位明朝官宦家的小姐，看着光屏上女童们并肩走进学堂的身影，眼底泛起羡慕的泪光，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绣线，喃喃道：“她们真好啊……能这样出门，能和同伴一起读书，这般自由，竟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
身旁的丫鬟听见，连忙劝道：“小姐，莫要胡思乱想，女子本就该守着闺训，那些都是离经叛道的样子，不当学的。”
小姐却只是摇头，目光重新落回光屏，满是向往——她们的日子，是被规矩框死的，这不能做，那不可为，连呼吸都带着束缚，而后世女子的鲜活与自在，像一束光，照进了她们沉闷无光的生活。
更有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她们没有绣架，没有华服，大多穿着打补丁的衣裳，或是坐在矮凳上搓洗衣物，或是蹲在灶台边添柴烧火，手里的活计不停，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光屏。
她们自记事起，便要为生计奔波，劈柴、喂猪、照顾弟妹，能填饱肚子已是奢望，从未有人告诉她们“读书”是什么，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
看着光屏上那些女童们从学校出来，她们眼中满是茫然与艳羡。
一个清朝乡下的女孩，一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一边盯着光屏，小声问身旁的母亲：“娘，她们手里拿的是什么？那‘学校’里，是能学怎么不饿肚子吗？”
母亲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眼神黯淡：“咱不懂那些，好好干活，才能有口饭吃。”女孩不再说话，却把光屏上那些女童的模样刻在了心里——原来，女孩也可以不用终日劳作，也可以有这样干净、安稳的日子，原来，这世上还有“读书”这样的事情。
她们之中，有人麻木了一辈子，以为女子本该如此，可光屏上后世女童的身影，却让她们第一次生出了“不甘”。
有人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以为生活只有劳作与困顿，却从光屏里，窥见了另一种可能。
她们不像士大夫那般愤慨，也不像君臣那般探究，只是单纯地羡慕——羡慕那些女童能自由奔跑，能走进学堂，能拥有她们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权利与自在。
光屏上的画面还在继续，宋安宁正牵着两个儿子往家走，而宋明清的女子们，却对着那方小小的光屏，久久无法回神。
那是她们遥不可及的梦，是被时代与规矩剥夺的自由，如今隔着时空望见，只剩满心的向往与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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