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两支淬毒弩箭和惊魂未定的王苑监,沈逾明直接求见皇帝。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皇帝看着摆在御案上的两支弩箭,听着沈逾明条理清晰地汇报芳林苑遇袭的经过,脸色阴沉得可怕。皇家禁苑,天子脚下,竟然出现军用弩箭和职业刺客!这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王德福!”皇帝的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冰碴子,砸向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王苑监,“你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王苑监磕头如捣蒜,“奴才……奴才实在不知啊!奴才管理芳林苑,一向兢兢业业,从未懈怠,不知为何会混入此等恶徒……奴才失察,罪该万死!”他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外来恶徒”。
“失察?”皇帝猛地一拍御案,“仅仅是失察吗?!弩箭是从你苑内竹林射出!刺客在你苑内来去自如!你告诉朕,这是简单的失察?!”
王苑监吓得几乎晕厥过去,涕泪横流,却咬死不知情。
皇帝目光转向沈逾明,眼神复杂:“沈爱卿,你受惊了。此事,你如何看待?”
沈逾明躬身道:“陛下,弩箭制式确为军中所用,但来源还需详查。刺客目标明确,手段专业,显然非普通毛贼。臣奉命勘测苑囿,竟遭此袭击,其背后原因,恐非寻常。芳林苑乃皇家之地,出现此事,关乎陛下安危,关乎朝廷颜面,臣恳请陛下,彻查内务府及相关人员,揪出幕后黑手,以正视听!”
他没有直接指向任何具体目标,但句句都点在要害上。皇帝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
“彻查!必须彻查!”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朕旨意,芳林苑即刻封锁,一应人等不得出入!着内务府总管、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联合查办此案!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旨意一下,朝野震动!芳林苑遇袭,皇帝震怒,三司会查!这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齐王一派的人顿时紧张起来,纷纷上奏,或言沈逾明小题大做,或暗示此事另有隐情,试图将水搅浑。而李文渊等人则力主严查,肃清宫闱。
沈逾明知道,自己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此举,等于直接捅了马蜂窝,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逼到了明处。接下来的反扑,必将更加猛烈。
果然,就在案件调查刚刚开始,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进驻芳林苑的第二天,一个惊人的“证据”被“发现”了——在“听竹小筑”一间废弃的灶台灰烬里,找到了半张未被完全烧毁的纸条,上面隐约可见“……逾明……阻碍……除之……”等字样!
矛头瞬间调转,直指沈逾明!竟有人暗示,是沈逾明自导自演了这场刺杀,目的是为了排除异己,陷害他人!
流言蜚语顿时甚嚣尘上。原本一些中立的大臣也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沈逾明。毕竟,他崛起太快,树敌太多,有此动机。
形势急转直下!
沈逾明身处漩涡中心,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对手这一手“移花接木”外加“倒打一耙”,玩得极其狠辣阴险!
他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关键,证明自己的清白,并将真正的黑手揪出来!否则,不仅前功尽弃,很可能还会有性命之忧!
而能破局的关键,或许就在那未能完全烧毁的纸条上,以及……那个看似吓破了胆、却未必完全干净的王苑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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