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程找黑玫瑰帮的忙只是追踪数值超过一百，仪器有异色显示的人的信息。
就算再有天赋的人，他也没打算在还没摸清楚对方情况之前就盲目提出收徒，就算天赋过关，人品还是要观察一下的嘛。
但他没想到，阶梯教室今晚上课的六百多人，测了得有一半儿了，能让天赋石出现波动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出来，还都只是个位数弹动。
笑死，别说能让肖程改装出来的检测仪有异色显现，数值稍微高点儿的都没有。
倒不是说个位数的完全不能教，毕竟这个世界灵气充裕嘛。问题就这点儿微不可察的天赋，这辈子修道筑基也就到头了，与其走修炼，不如去研究科技。
果然，干什么还得是讲究因地制宜。
这世界土着恐怕都不能修炼......不对啊，自己的身体分明也继承于这世界的原住民。
几乎在肖程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有会来事儿的直接扯着嗓子嚷嚷起提问，“肖学长，他这什么情况，376的数值，这仪器还冒黄光了。”
376？
上品灵根了！
肖程抬头地目光顿时热切，满面笑容地对上了索拉莱德迷茫的湛蓝瞳孔，“这位同学的许愿就非常虔诚，得到了来自虫族战场浴血将士们的祝福，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勇敢无畏的战士！”
“不知道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索拉莱德扭头看看比他还兴奋的其他人，伸手抓抓金色的卷发，怔怔报出自己的名字，“索拉莱德......”
“好！索拉莱德同学，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假如你有时间的话，欢迎你每天来听我的科普课，第一排将永远有一个位置留给你。”
一听数值高还能拿到前排座位，对祈福行径嗤之以鼻，但肖程还没走，担心自己来一次听漏什么的少数人也一窝蜂排起了队。
可惜，同样的惊喜到班上人几乎走光都没再出现。
倒是有几个天赋值到50多，堪堪够到下品灵根边儿的，肖程让黑玫瑰将这几个人的信息也给记录上了。
没办法，天赋普遍太差，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儿。
午夜十二点，埃克斯普洛迩大学整个都黑了下来，连阶梯教室的灯都因为校区节能供电模式黯淡下来，检测仪前最后一个人以数字3收尾，遗憾离开，肖程也准备收起东西回一区。
略显阴暗的阶梯教室角落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肖老师，我还没有祈福。”
“可以让我也试试吗？”
他声音很低，整个人坐在整间教室的最角落，裹在一件黑色的袍子里，像是惯于躲藏的老鼠，存在感低到在他张口之前，肖程本能以为这教室里没有人了。
来者不善！
肖程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以他如今金丹十品的修为，居然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但随着那道始终压低脑袋，瑟瑟挪向讲台的身影慢慢靠近，小心翼翼抬起脏兮兮的小脸儿，语气诚恳地请求，“我可以试试吗？我想......我想替我的妈妈祈福。”
“它可以替别人祈福吗？”男孩儿眼睛亮亮的，像夜色中时隐时现的星星，忽而绽放希望，忽而又阴郁地想要彻底堙灭在不被注视的角落。
“当然可以，心诚则灵。”肖程给出一样的回复，手指敲了敲讲台桌面。
这是他跟黑玫瑰提前商定的紧急暗号，黑玫瑰收到讯号后会协助他构建一段虚假的视频欺骗观众。
比方让那台机器上面显示的数值从直播间看起来定格在零，男孩儿遗憾离场。
肖程瞳孔紧缩，看着男孩儿手按上去，瞬间暴涨到一千的数值。
那是天赋石的上限，不是这孩子的上限！
一晚上都没出现过的数值高峰，男孩儿怯懦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小心翼翼的开心，“我很诚心，我的祈福会实现吗？”
“一定会的。”
“你明天还会来上课吗？”
男孩儿汗津津的拳头紧握，有点纠结地开口，“如果我明天不来上课，祈福会灵验吗？”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面上满是窘迫，“我、我是在手环上看到了课程推送，看到这里可以祈福才偷偷跑进来的......我是奴隶的孩子，没有资格进入主城区，更没有资格进入校园听课。”
牛啊！
小小年纪居然凭自己偷渡到聚和城内部一路到他这儿都没被人发现。
肖程摸摸他的脑袋，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耐心，如果萧承影上辈子那些弟子听见了，一定知道自家宗主没憋什么好屁。
“那你想来听我的公开课吗？我可以让你当我的助教。”
小孩儿脸更红了，手攥着黑袍又松开，额上落下豆大的汗珠，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我......我有点忙，即便后面不来听课的话，祈福也会生效的，对吧？”
肖程嘴角抽搐。
搁他这儿卡言出法随的bug来了是吧？根本就没想听他的科普课是吧？从头到尾都目标专一，心心念念一个目的。
好，心志这么坚定的人，这年头不多见了！
“当然，你看我不就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嘛？”
小家伙被忽悠得欢欣雀跃地溜走了。
小耗子一样贴着墙根，小小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呲溜一下便没了影子。
有天赋！太有天赋了！
可惜，灵力亲和度却没有灵根。
肖程靠在门口，按着手环给黑玫瑰发消息。
肖程：这个孩子的事就拜托你了，你应该有能力帮他妈妈解决一下麻烦吧？
黑玫瑰：你不觉得自己要求的太多了？
肖程：合作当然是在我们每个人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相信我，跟我合作不会让你失望的
黑玫瑰：你在忽悠我，跟忽悠那个孩子一样？
肖程：你帮他解决问题，那他的祈愿不就实现了吗？
肖程：刚你伪造的视频都是什么内容
黑玫瑰：哄完测出0值的孩子后，你打了一辆飞行器回到一区，洗漱后关闭手环入睡了
肖程：......
黑玫瑰：没错，你要靠自己跑回一区了，我同步租用了一辆飞行器，录入了你搭乘的影像记录。你现在应该在一区的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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