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影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眸子看着他，里面再也没有了恨意，只剩下死寂。
哀莫大于心死。
萧衍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道心破碎，相当于一个修道者的精神世界彻底死亡，此刻的林清影，只是一具拥有绝美皮囊的行尸走肉。
但这还不够。
他要的，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而是一个保留着自我意识，却只能在无尽痛苦中沉沦的奴仆。
萧衍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向那道映照诸天的血色神榜，他的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烈的战意。
“万古神朝……玄黎……，你们以为这是对我的悬赏，却不知，这是你们为我准备的盛宴。”
他神念一动，一面由神光构成的界面凭空展开，正是天机网。
果不其然，整个天机网已经彻底沸腾，亿万万生灵都在讨论着这道来自万古神朝的悬赏。
【万古神朝大手笔啊！先天五太之力，这可是晋升大天尊的门票！】
【大魔天尊完了！这下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老怪物们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笑死，我刚从天机楼主的直播间出来，他已经哭晕过去了。本来想赚叶家的钱，结果把叶家全家都给‘直播’没了，天机宝镜也弄坏了，简直是亏到姥姥家了。】
【有没有组队的？坐标乱星海，本人天尊巅峰，战力无双，求一个精通追踪之术的队友，擒住大魔天尊，共享星君之位！】
【楼上的醒醒，还生擒大魔天尊？玄黎大天尊亲自出手都没拿下，就凭你？怕不是去万里迢迢送人头的！】
“大魔天尊？”萧衍摸了摸下巴，对这个新头衔颇为满意。
他不但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反而念头一动，消耗了一缕神魂之力，光明正大地注册了【大魔天尊萧衍】这个Id。
随后，他找到了一个被无数人点赞，Id金光闪闪的火爆留言。
【万古神朝太子】：玄黎叔出手了，闹剧该结束了。
萧衍笑了，目光瞥了一眼地上那具完美的“战利品”，一个绝妙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
于是，他慢悠悠地打出了一行字。
【大魔天尊萧衍】回复【万古神朝太子】：你叔不行，让他多叫几个人。另外，洗干净脖子等着，下一个，就到你了。
这条回复出现的瞬间，整个天机网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死寂。
紧接着，便是山崩海啸般的爆发！
“卧槽！！！！！本人？！”
“这是真的萧衍吗？被盗号了吧？这种时候还敢上网冲浪？还敢挑衅神朝太子？！”
“疯子！这家伙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太嚣张了！我喜欢！”
“兄弟们，查他Ip！！”
做完这一切，萧衍心情舒畅地关闭了天机网。
“来吧，都来吧。”他看着高悬星空的血色神榜，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充满杀意的弧度。
“全宇宙的‘赏金猎人’，都将成为我的……资粮！”
“而你，”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林清影身上，她蜷缩在地上，像一朵被狂风暴雨彻底摧残过的白莲，失去了所有神采，“将是这场盛宴中，最完美的诱饵。”
“起来。”萧衍的声音很平静。
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空洞的眼神里没有焦距，但还是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上爬了起来。
“把这件衣服换上。”
萧衍随手一挥，一件流淌着月华般光辉的霓裳羽衣飘落在她面前。
林清影面无表情的伸过手，拿起了那件白色的羽衣。
她一件件褪去身上早已破损脏污的衣物，露出那具曲线完美、毫无瑕疵的玉体。
即便在深邃的黑暗中，这具道体也散发着莹莹宝光，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是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
当她换上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色羽衣时，整个人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忘情天尊。
只是，那张沾着泪痕的绝美脸庞，和那双空洞绝望的眸子，让她看起来像一个被精心打扮，即将送上祭坛的祭品。
“很好。”萧衍满意点头。
他走到一块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大星辰残骸上盘膝坐下，将那柄刚刚晋升为寰宇境道器的天眼神剑，横放在膝前。
“过来。”他对着林清影招了招手。
林清影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跪下。”
又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清影的身体剧烈一颤，双腿如同灌了铅。
但她还是缓缓地，屈下了那双曾让无数生灵仰望的膝盖，跪在了萧衍面前。
“ 帮我擦剑。直到我让你停下为止。” 萧衍的声音淡漠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清影看着那柄散发着恐怖剑威，剑身上天眼开阖间有宇宙生灭景象流转的神剑，麻木地伸出白皙的柔荑，用自己纯白无瑕的衣袖，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冰冷的剑身。
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绝美天尊，此刻却穿着最圣洁的羽衣，跪在一个男人面前，为他擦拭着凶器。
这幅画面，充满了极致的荒诞与残忍。
而这，正是萧衍想要的效果。
他要让所有被悬赏吸引而来的“猎人”们，第一眼就看到这幅足以让他们疯狂的景象。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空间突然泛起一阵剧烈的涟漪，两道流光从扭曲的空间中冲出，悬停在不远处。
为首的是一个扛着一把鬼头大刀的魁梧大汉，他气息狂暴，赫然是一位天尊巅峰的强者。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气息稍弱、眼神阴翳的天尊后期修士。
“哈哈哈！找到了！这小子躲在禁区疗伤，定然是被大天尊打成了重伤，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这追踪之术果然没让我失望！”扛着大刀的魁梧大汉，正是天机网上那个叫嚣着要组队的【狂刀天尊】。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跪在地上的林清影吸引了，眼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淫邪。
“啧啧啧，这就是真界十大美人之一的忘情天尊林清影？果然是人间绝色！大魔天尊这小子，倒是会享受！”
“狂刀，别废话了！拿下萧衍，这女人和先天五太之力就都是我们的了！”他身后的同伴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萧衍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话，只是淡淡自语道。
“就引来你们两只苍蝇么？”
“找死！”
狂刀天尊勃然大怒，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他狂吼一声，天尊巅峰的恐怖修为全面爆发，手中的鬼头大刀卷起滔天的法则风暴，化作一道足以劈开星辰的黑色刀芒，朝着萧衍的头顶怒斩而下！
然而，就在刀芒即将落下的瞬间。
萧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在天眼神剑的剑脊上，弹了一下。
“铮——！”
一声清越宛如龙吟的剑鸣，响彻虚空。
下一瞬，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剑光，亮了起来。
那剑光并不璀璨，甚至有些暗淡，但它出现的一刹那，一切便已经结束了。
狂刀天尊脸上的狞笑，他同伴脸上的焦急与贪婪，全都凝固在了脸上。
他们的身体，连同他们的神魂乃至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在那一道剑光之下，被彻底抹除，真灵寂灭。
天眼神剑依旧横在萧衍膝上，从未离开过，剑身光洁如镜，纤尘不染，上面正清晰地倒映出林清影那张布满震惊与骇然的绝美脸庞。
萧衍的声音悠悠传来。
“继续擦，狩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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