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元三年的金国,疆域依旧辽阔,铁骑的赫赫声威犹在。然而,一场无形却更为致命的绞杀,正精准地扼向其咽喉——国之命脉,经济与民生。这场由蔡攸 遥控,三江商社 前台执行,扈成 的影卫 与宇文虚中 的金狼卫 里应外合的经济绝户战,在金国全境悄然展开,其目的并非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要使其血液(物资)干涸,筋骨(财政)酥软,从内部自行沸腾、瓦解。
一、 商贾暗战,釜底抽薪
经济战的先锋,是表面上与宋廷毫无瓜葛、只追逐利润的庞大商业帝国——三江商社。在王蕴之 的精密指挥和蔡攸 内帑的巨额资金支持下,一场名为“金粟计划”的绝密行动悄然启动。核心战术唯有八个字:战略性扫货,绝对性囤积。
三江商社 动用了其在金国境内经营多年、伪装成西夏回鹘商队、河北河东巨贾乃至高丽东瀛海商的庞大网络。这些“商队”携带着影卫 通过秘密渠道输入、难以追查来源的巨量金银,如蝗虫般扑向金国各经济重镇。
在燕京、西京大同、中京大定、东京辽阳 等北方枢纽,以及真定、济南、开封 等中原富庶之地,这些“商队”以令人咋舌的阔绰,开始了无声的掠夺。他们不仅是公开市场上最大方的买主,更高价与地方豪强、管理官仓的蠹吏进行暗盘交易,成仓成库地吃进粮食;近乎垄断主要盐场北流的食盐;以远超市价的价格扫空民间生铁、皮革等战略物资。
所有收购的巨量物资,并未进入流通,而是被扈成 麾下影卫 精锐押运,迅速转入三江商社 事先在偏僻山区、废弃庄园建立的秘密巨型仓库,或通过边境榷场“合法”转运出境。影卫 同时负责清除潜在泄密者,并散布“南朝歉收,重金购粮”或“漠北有大战,急需军资”等言雾,混淆视听。
宇文虚中 在上京,则利用其金狼卫都指挥使 的身份,为这场经济狙击提供顶级“保护”和“误导”。他指令金狼卫,将各地官府关于物资异常流动的报告压下,或轻描淡写地定性为“商贾逐利,寻常市价波动”。当有警觉的地方能吏奏报可能存在“有组织囤积居奇”时,宇文虚中 便向金主完颜吴乞买 进言,称此乃“地方官吏无能平抑物价,推诿责任”,或“些许奸商见利忘义,可令地方严查即可,不必惊动中枢”,有效地扼杀了朝廷早期干预的可能。他甚至“建议”朝廷应秉持“重农抑商亦需保障商旅畅通”的原则,不可因噎废食,过度干预市场,进一步束缚了金国官府的手脚。
二、 物价雪崩,民生凋敝
“金粟计划”的效果,在数月内便如海啸般显现。
首当其冲是粮食。市面上的粮食仿佛一夜之间蒸发。粮价如同脱缰野马,从每石几百文钱,疯狂飙升至数两、十数两白银,涨幅高达数十倍。燕京、上京 等大城市顿成重灾区。百姓手持铜钱,却难求一饱。粮店门前每日排起绝望的长龙,往往开门即罄。“米珠薪桂”成为残酷现实。
紧接着是食盐。盐价紧随粮价,疯狂上涨。百姓无力购买,只能淡食,体力衰竭,疾病滋生。
生铁 价格的暴涨,直接导致农具、兵器打造与维修困难。农民无力更换犁铧,士兵刀剑破损难以补充。皮革 短缺,使军队鞍具、甲胄、箭囊的维护陷入困境。
这场通胀风暴,如瘟疫般从城市蔓延到乡村,席卷整个金国统治区。社会秩序开始崩坏。
民怨鼎沸:饥饿的民众开始聚集闹事,冲击粮店、盐铺,与官府差役发生激烈冲突。盗匪蜂起,拦路抢劫商旅、富户,甚至攻打小城镇,只为一袋粮食。
流民潮涌:无数失去生计的农民和市民,拖家带口,四处逃亡,形成庞大的流民潮。他们聚集在城郊,乞讨为生,饿殍遍野,瘟疫随之流行,景象惨不忍睹。
军队困顿:影响迅速波及军队。朝廷拨付的军饷,因物价飞涨而大幅缩水,士兵难以养家糊口,怨声载道。更严重的是,后勤补给出现严重困难。军队采购粮草、物资的成本急剧增加,且常常有价无市。边境戍卒开始挨饿,战马因缺草料而掉膘,武器装备无法更新。军队士气一落千丈,逃兵日益增多。
三、 朝廷失策,饮鸩止渴
面对突如其来的经济崩溃和社会动荡,金国朝廷乱作一团。
朝堂之上,各方势力争吵不休。以完颜宗弼(兀术)为首的武将集团,暴怒异常,强烈要求朝廷采取最强硬手段:立即严查奸商,开仓平抑物价!出动军队,搜查所有可疑仓库,违令者斩!
然而,以宇文虚中 和部分被儒化、或自身也与商贸有牵连的文官则“深谋远虑”地反对。宇文虚中 在御前会议上,一副老成谋国之态,慷慨陈词:
“陛下!万万不可!如今民变蜂起,犹如干柴烈火。若贸然动用军队强征强搜,必激生大变,恐酿成席卷天下之民乱!那些大商贾,关系盘根错节,若处置过激,恐立刻断绝南北商路,于我朝财税、物资补给乃是致命打击,长远危害更甚!当务之急,是稳字当头,安抚民心,示以朝廷恩德。可令各地官府设厂赈济,徐徐图之。”
他巧妙地将一场经济危机扭曲为政治维稳问题,极力夸大强硬手段的风险。他的意见,得到了众多希望维持现状、惧怕动荡波及自身的官员支持。
完颜吴乞买 虽非病重,但面对如此棘手的全新危机,亦感棘手。在宇文虚中 一派“稳健”论调的影响下,最终采纳了看似“温和”的策略。朝廷下令各地开设粥厂赈济,但这对于数百万饥民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更为致命的是,为了筹措赈灾和军费,朝廷采取了涸泽而渔 的下策:
加征苛捐杂税:在正税之外,紧急加征“平籴捐”、“剿匪饷”、“安民税”,进一步榨干了奄奄一息的百姓。
滥发楮币(纸币):在毫无充足准备金的情况下,大量增印“交钞”,导致纸币信用彻底崩溃,急速贬值,几同废纸,加剧了金融灾难。
强行征购:对尚有存粮的中小地主和自耕农,实行强制性“征购”,价格远低于市价,近乎明抢。
这些措施,非但未能缓解危机,反而如同抱薪救火,彻底激化了所有社会矛盾。官府与民众的暴力冲突愈演愈烈,地方豪强则纷纷武装自保,甚至公然对抗官府征粮。金国的统治根基,在经济秩序的土崩瓦解中,发出了刺耳的碎裂声。
四、 推波助澜,暗影收官
在整个过程中,扈成 的影卫 和宇文虚中 的金狼卫,始终是隐藏在幕后的推手。
影卫 细作混入流民和乱兵之中,四处散布“官逼民反,不得不反”、“金国气数已尽”的言论,煽动更大规模的暴动。他们甚至暗中资助、武装一些有潜力的匪首,使其成为更难剿灭的顽疾。
宇文虚中 则持续向金主提供精心筛选和扭曲的情报。他将所有民变归咎于“地方官贪酷无能”或“南朝细作煽风点火”,绝口不提经济战的根源。他刻意夸大军队中的不满和骚动,暗示边将拥兵自重、可能生变,不断加深吴乞买 对武将集团的猜忌,使得朝廷难以形成合力应对危机。当有精明官员怀疑到三江商社 时,宇文虚中 便指示金狼卫 进行“深入调查”,然后回报“查无实据”,或抛出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商人顶罪结案。
金粟沸腾,已不再是比喻。金国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正在因血液(经济)的干涸和脉络(社会)的崩断而剧烈震颤、过热。社会秩序濒临瓦解,军队战力严重削弱,财政体系彻底崩溃,君臣将相离心离德。而这一切的导演们——远在应天的蔡攸 与王蕴之,潜伏在上京的宇文虚中 与扈成,正冷静地注视着他们的猎物在自身制造的炽热泥潭中疯狂挣扎。帝国的根基,已在物价飞腾的哀嚎与饥肠辘辘的怒吼中,显露出深不见底的裂痕,为下一场更剧烈的风暴,埋下了无可挽回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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