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信弃义?呵,曹孟德何曾在意过这些?”
他屈指绕起鬓边一缕发丝,“伪帝袁术下的令,疏于防范的是夏侯惇,与玄德公何干?”
诸葛亮若有所悟地点头。
这少年资质绝佳,唯独太过纯良——书中道理与世间诡谲,终究隔着一道鸿沟。
李佑蹙眉思忖片刻,又舒展眉头。
时日还长。
以卧龙之才,迟早会成顶尖谋士。
至于那份正直?
跟着这群人厮混,想不学坏都难!
“眼下只看袁术能调多少兵马。”
荀攸整了整衣襟,“若兵力太少,此番布局便徒劳无功;若倾巢而出……”
“那还叫奇袭?”
郭嘉嗤笑着伸出四指,“夏侯惇拥兵两万,袁术必遣四万以上方能安心。”
“奇袭?袁公路若有半分韬略,何至沦落至此?只要我等装作不知,偷袭便是事实!”
“袁术虽昏聩,麾下却有明眼人。”
李佑忽然皱眉,“倒是公佑此行令人担忧。”
郭嘉不屑冷哼:“他若能纳谏,又怎敢妄自称帝?”
“计策高低,全看对手。”
李佑轻笑。
这般粗浅的诱敌之策若用在曹操身上,便是自寻死路。
可对付袁术——
越是简单的陷阱,越是致命。
他掏了掏耳朵,望向帐外如霜月色:“四世三公?可惜了……”
秋夜凄清,枯草覆霜。
夏侯惇独坐军帐,正闭目啜饮温酒。
忽觉地面微颤,霍然起身冲出营帐。报——!”
斥候跪地急禀,“敌军分三路来袭,兵力逾五万!”
“荒唐!”
夏侯惇怒火攻心,连连跺脚。
五万大军压境徐州边境,纵然有千般遮掩,又怎能瞒过刘备的耳目?可自己竟全然未觉!
“速速击鼓聚兵,列阵迎敌!”
夏侯惇强压心头怒火,眼下敌军将至,其他琐事都得暂且搁置。
......
“报!”
“启禀将军,前方已与夏侯惇部交战!”
不远处的山坡上,张辽与侯成等并州将领眺望远方。
只见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即便相隔甚远,战场上的腥风血雨仍扑面而来。
侯成按捺不住问道:“文远,何时出手?”
这乱世之中,多 谋妙策,最终都要用累累白骨铺就胜利之路。
张辽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月牙戟,寒光映照在他刚毅的面容上,“伯川说得对,我们这是要做那黄雀。
夏侯惇部仓促应战,敌军长途跋涉,正是两败俱伤的好时机。”
“妙啊!”
侯成恍然大悟,“那就让夏侯惇多撑片刻,替我们消耗敌军。”
张辽活动着手腕,冷笑道:“这本就是曹操派他来讨伐袁术的分内之事。
至于袁术么......”
他望向远方,“想必此刻,张将军已兵临寿春城下。”
......
寿春城外,张飞与太史慈勒马而立。
昔日雄城如今满目疮痍,城墙下尸横遍野,箭矢与落石交错,分明是刚经过惨烈厮杀。这......”
张飞一时愕然。
太史慈突然指向城头:“三将军快看!”
一面绣着“孙”
字的赤色大旗正在风中猎猎作响。
正当二人惊疑不定时,城楼上现出一道挺拔身影。
来人身着白甲银盔,眉目如画,俊逸非凡。
虽作武将打扮,却透着儒雅之气;看似文弱书生,又英姿勃发。在下周瑜,字公瑾。”
青年拱手朗声道,虽执礼却带着几分傲然,“劳烦张将 告刘玄德,我主孙伯符率江东子弟特来助阵。
伪帝已诛,寿春已克,还请玄德公代我主向朝廷请功!”
城头守军发出阵阵哄笑,听得张飞怒发冲冠。
太史慈厉声喝道:“乘人之危,岂是豪杰所为?”
周瑜轻抚白袍,哑然失笑:“瑜何曾自诩豪杰?至于乘人之危......”
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世人皆言李伯川最善鹬蚌相争之策,我这点微末伎俩,不过邯郸学步罢了。”
周瑜轻摇羽扇,嘴角微扬:“想不到今日竟让我这后生晚辈占了先机,看来李伯川也不过浪得虚名!”
“放肆!”
张飞怒目圆睁,声如洪钟,“ 鼠辈,可敢出城与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太史慈急忙上前劝阻:“三将军且慢!城中虚实未明,此人能胜过伯川先生定非等闲之辈。
不如先回下邳禀报主公,从长计议!”
“子义不必多言。”
张飞死死盯着城墙,眼中燃着怒火,“我与伯川虽无结义之名,却有兄弟之实。”
“辱我可忍,辱我兄弟——”
“绝不容忍!”
太史慈闻言怔住,一时语塞。哈!”
张飞突然暴喝,声震四野。
丈八蛇矛寒光一闪,直指城楼:“缩头乌龟,速来受死!”
城墙上银甲乍现,孙策按剑而立:“张翼德!此城已归我所有,若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
张飞眼珠一转,冷笑道:“呸!孙伯符!你父孙文台当年在虎牢关受袁术折辱,你却投靠仇人,是为不孝!”
“传国玉玺在手却献给袁贼,是为不忠!”
“你这不忠不孝之徒,连出城一战的胆量都没有,简直辱没江东猛虎威名!若你父亲泉下有知,怕要气得破棺而出!”
“贼子!”
孙策双目赤红,“安敢辱我先父!取我枪来!”
周瑜急忙阻拦:“主公勿怒!我军据城而守......”
“公瑾不必再劝!”
孙策跃马挺枪,“身为人子,岂能忍受这等羞辱!今日定要斩此狂徒!”
城门洞开,孙策如离弦之箭直冲敌阵。痛快!”
张飞大笑迎战。
孙策枪出如龙,却在交锋瞬间陡然变招——只见张飞竟不躲不避,蛇矛直取咽喉,完全不惜同归于尽。
铛!
孙策仓促格挡,心中骇然:明明是他辱我在先,为何反倒像有深仇大恨?
这般不要命的打法顿时让孙策乱了方寸,转眼间已落下风。诸位将军,速去援助!”,周瑜立于城头,眼见形势危急,当即下令,“主公安危不容有误!”
“遵命!”
尘土飞扬间,寿春城门洞开,三员大将策马而出。
韩当、黄盖、程普。
皆为孙坚旧部,护主之心最为热切。请主公速归城内!”
孙策握紧长枪,虽心有不甘,仍虚晃一枪,拨转马头欲退。想逃?”,张飞紧追不舍。休伤我主!”,三将齐至,不求取胜,唯愿阻住张飞,为孙策赢得脱身之机——远处太史慈亦已拍马来援。
张飞攻势不减,左臂夹住韩当长枪,腰马发力,竟将韩当连人带枪掀 下。
侧身避过程普兵刃,却未能躲开黄盖长刀,腹部甲胄被斩开一道血口。
即便如此,张飞依旧前冲,未减分毫威势。欺人太甚!”
孙策自幼习武,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猛然回身挺枪直刺。
张飞不闪不避,丈八蛇矛如蛟龙出海。
嗤的一声,孙策枪尖刺入张飞腹侧。
张飞怒吼如雷,状若疯魔。
双臂运力,蛇矛贯穿孙策肩胛!
单臂一振,孙策应声坠马。主公!”
三老将抢上前来,不恋战,救起孙策便退。
张飞按住腹部伤口,啐出一口血沫。不过尔尔!”
见孙策安然入城,周瑜稍松口气,望向张飞的目光愈发深沉。唉......”
“张翼德独战四将,犹能两败俱伤,此战过后,必当威震寿春!”
......
下邳城军营帐内。
刘备与众文武齐聚张飞榻前。三弟......”,见张飞腹间伤势,刘备心如刀绞,“军医如何说?”
“大哥莫忧”,张飞咧嘴笑道,“未伤筋骨内脏,静养半月便好,哈哈......哎哟!”,笑容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伤成这样还嬉皮笑脸!”,刘备面色铁青,“明日便搬来我府中养伤!”
“使不得啊大哥!”,张飞哀嚎道——若独居尚可偷饮,入住州牧府半月,岂非断了酒瘾?
“区区小伤”,张飞急道,“孙策那厮比我惨多了!虽看着伤轻,实则伤及筋骨,痊愈更慢!”
“这般算来,还是咱们赚了!”
“混账话!”,刘备厉声喝止,“伤势岂有盈亏之说?我宁可代你受这伤!”
“嘿嘿......”
张飞讪笑收声。
他深知兄长厉色之下,皆是关切之情。三将军”,李佑插言问道,“孙策既已据守寿春,为何偏要激他出城交战?”
“哼!”,张飞怒目圆睁,“那厮口出恶言,某忍不得,定要与他见个高低!”
“当真如此?”
“哎呀呀!”
张飞支支吾吾道,“伯川你堂堂男子汉,怎么这般啰嗦!”
说完,他鼓起腮帮,扭头不再吭声。嗯?”
李佑被张飞搞得莫名其妙,转向低头沉默的太史慈,“子义,你来说!”
“啊?”
太史慈瞅瞅张飞,又看看李佑,干脆闭上眼睛,“那孙策出言不逊,辱骂三将军,三将军气不过,就与他打了起来。”
李佑望着太史慈,又好气又无奈。
看来不用多问了,这俩人分明串通一气,连说辞都商量好了。那你为何不上去帮忙?”
“这……三将军冲得太快,我没跟上……”
李佑:“……”
事情翻篇,刘备并未追究。
此刻他全部心思都在弟弟的伤势上,无暇顾及其他。
张飞的伤情牵动着众人,而寿春城失守之事,竟无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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