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中却暗自嘀咕,不会这么倒霉吧,真碰上孙坚因粮草不足惨败,连祖茂都阵亡了。
那可真是祸不单行。伯川啊,你这张嘴可真是厉害。”
“现在我算明白了,当初我怎么就稀里糊涂跟着你跑到虎牢关来了。”
“你这是跟谁学的本事?”
郭嘉感叹道。
几日的相处,郭嘉总在不经意间试探李佑的深浅。
无论是内政、军略还是谋策,一番试探后郭嘉发现,李佑的才学竟远胜于己。
除了谋略略胜一筹外,其余方面几乎令他自叹弗如。
李佑总能提出让他耳目一新的见解,甚至有些观点令他震惊不已。
直到此刻,郭嘉才发觉,李佑最擅长的竟是他的口才。无师自通罢了,奉孝你也该学学。
要不是有这本事,刚才那军士早把咱们的行囊翻个底朝天,当细作抓起来了。”
李佑笑着回应。
未等二人继续闲聊,前方走来三人,其中便有方才那位“小将军”
。在下江东孙坚孙文台,这是吾弟祖茂。
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郭嘉郭奉孝。”
“李佑李伯川。”
二人拱手应答。
只见孙坚生得广额阔面,虎背熊腰;剑眉星目,英气逼人,额上缠着一条赤色头巾,威风凛凛。
身旁的祖茂亦身形魁梧,二人立于郭嘉、李佑面前,宛如两座铁塔。
孙坚听罢二人名讳,眉头微蹙,显然未曾耳闻。
他回头看向祖茂,祖茂也是一脸茫然,摇头示意。
但碍于二人儒生打扮,孙坚不便发作,只得客气道:“二位先生若不嫌弃,可至我军营稍歇。
正好孙某有些疑问想请教。”
郭嘉刚欲应允,李佑见状赶紧踹了他一脚。
虽不知缘由,郭嘉仍默契地配合道:“不知将军在此驻营多久?可否赐些吃食?”
李佑借 探孙坚粮草状况——若真遇上袁术故意断供致其兵败,他俩进去容易脱身难。哼!袁术嫉贤妒能,竟断我粮草!”
孙坚咬牙切齿道,“全军已三日未得饱食,提及此事,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如今营中实在无余粮款待二位。”
怒火中烧的孙坚未察觉李佑的试探,将内情和盘托出。糟了,本想混顿饭吃,这下倒好,孙坚马上要兵败,再耽搁下去恐怕性命难保。”
李佑暗自叫苦。
他连忙拱手:“既将军遭小人算计,粮草紧缺,我二人便不叨扰了。”
“二位留步!”
孙坚挽留道,“孙某今晚尚未用饭,你们且先入帐。
我们武人饿一顿无妨。”
此言一出,饶是李佑脸皮再厚,也不禁面颊发烫。
孙文台顾不上用餐就匆匆赶来相迎,还要将自己的饭食让与二人。
江东豪族纷纷归附并非没有道理,如此豪杰气度确实令人钦佩。
再看郭嘉,默默低头不语。
显然这位谋士也有自己的傲骨。
一面是礼遇下士的英主,一面是同榻畅谈的挚友。
他索性装作视而不见。
李佑心中感动,即使在这种情形下郭嘉也未出言指责。
但郭嘉尚不知大祸临头,自己却心知肚明,岂能连累好友涉险?
将军美意我们心领了。
承蒙厚待,我有一策相赠,不知将军可愿一听?
李佑开口道。先生但说无妨。
孙坚再次被拒仍不恼怒,笑意不减。袁术嫉贤妒能致使江东将士士气低迷,不如及早抽身。
回去将袁术真面目公之于众,无论他承认与否,都能让各路诸侯有所防备。
望将军牢记,军功不及将士性命重要。
李佑言辞恳切。
孙坚神色变幻,显是内心挣扎。
转念细想,觉得此言在理。
他本就不愿为袁家卖命,这番劝说正好给他台阶。多谢先生指点,我们这就撤兵,还望二位......
话音未落,传令兵疾奔而来。报!
西面董卓军突袭,统兵者正是汜水关华雄。
请将军速回大营!
听闻敌袭,郭嘉与李佑交换眼神,彼此眼底都闪过一丝黯然。将军不必管我们,速回军营主持大局。
郭嘉忧心忡忡地说。
孙坚不再多言,转身集结部队去了。伯川,此地凶险,你我这般文弱书生,战场上不被战马踏碎已是万幸。
郭嘉扯着李佑衣袖道。
夜袭混乱之中,纵使明月当空,杀红眼的士卒哪管他们是谁。还用你说!
别拽着我,上马啊!
李佑压低声音吼道。
两人匆忙策马逃离。
文人纵有韬略,战场上一刀便了。
奔逃许久,颠得腰背生疼。
李佑暗自决定,定要早日造出马鞍。应该安全了,跑了这么久。
李佑回望来路,未见追兵。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若死在华雄刀下,岂不冤枉?
他气喘吁吁地说。都被砍了还怎么哭?我倒可以替你哭丧。
话说伯川你究竟作了多少诗?出师未捷身先死下句是什么?
还有,我看孙坚也算英雄,为何急着脱身?
多观察一番也好。
刚脱险郭嘉就连珠炮似地发问。你问题真多,十万个为什么吗?
下句是长使英雄泪满襟。
至于孙坚,确是英雄。
但非明主。
日后自见分晓。
李佑随口应了一声。
有些事终究无法明说——孙坚因强占玉玺不肯交出,最终在荆州遭到刘表伏击而亡。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好诗啊伯川,可你年纪轻轻怎会有此感慨?
等等...你可听见什么动静?
郭嘉接 问时,身后忽然传来嘈杂声响。怎么回事?
李佑转身望去,只见远处火光骤起,喊杀声渐近。孙文台这厮!
偏偏把追兵往我们这边引。
奉孝,咱们这两匹老马跑不过战马。
前面有片林子,不如先躲一躲?
正合我意!
二人翻身下马,背着行囊隐入树影。
刚藏妥身形,厮杀声已逼近。孙坚小儿休走!
可要某让你三招?
这雷霆般的吼声来自追兵将领。
但见那人面如黑铁,手握长刀,必是华雄无疑。华雄匹夫欺人太甚!
今日与你不死不休!
孙坚暴怒回马,长枪直取华雄面门,恰似毒蛇吐信。
华雄虽惊不乱,侧身避过锋芒,反手一刀横扫。
枪尖擦着孙坚发梢掠过,刀刃却深陷树干,几欲将树木拦腰斩断。
韩当挺枪挑开再度袭来的刀锋,祖茂急劝:
将士们饥乏难战,主公速退!
孙坚如梦初醒,拨马便走。红巾者孙坚也!
华雄厉声高呼,取其首级者,赏千金封千户!
祖茂闻言扯下主公红巾系于己首:
主公快走!
不待孙坚应答,已纵马奔向另一侧。
待追兵远去,藏身树后的二人方才现身。
郭嘉搀扶面色发白的李佑坐下:
好险!那华雄偏往这棵树上砍。
此仇来日必报,你先缓口气。
原来华雄那记劈砍,正落在李佑藏身的大树上。
刀刃不偏不倚斩在李佑头顶,若他再高出三指,此刻早已脑浆迸裂。无妨,这该死的华雄倒是帮老子省了剃头钱。李佑抹去冷汗自嘲道,胸腔仍剧烈起伏。
他暗自宽慰:反正这厮活不过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
郭嘉凝视远处扬尘:祖茂将军当真忠勇,但愿他能脱险。他亲眼目睹华雄纵马追袭的背影。
对那位断后勇士而言,这既是如愿以偿的调虎离山,亦是九死一生的绝境——即便寻常武将都难应付,何况西凉猛虎?
望着嵌进古树的森冷刀锋,郭嘉虽不谙武艺,也知此等力道绝非常人可及。
李佑沉默不语,历史的轨迹在他脑海清晰浮现:祖茂必殒命于此,孙文台的暴怒将撕碎联军表面和睦,在诸候心里埋下猜忌的种子。伯川,连粮草都有人动手脚的联盟,值得我们千里投奔吗?郭嘉踢开脚边箭簇。
起初只当陪挚友胡闹,但随着见识李佑韬略,他心底竟生出期待:或许这结义兄弟真能为他觅得明主?
诸侯各怀鬼胎不足为奇。李佑搭住郭嘉肩膀稳住发软的双腿,四世三公的袁氏兄弟把持权柄,盟主与粮官沆瀣一气,他人纵有壮志也难施展。
往东走。郭嘉搀住他指向烟尘未散处,孙坚残部必回联军大营。李佑闭目调息,忽然睁眼喝道:
二人弃马步行三日,干粮早尽。
唯剩郭嘉珍藏的酱牛肉——原为野酌佐酒,现成续命珍馐。想我郭奉孝竟被你诓来受这活罪!文士仰天长叹。
李佑忽拽他衣袖:远处营帐星罗棋布,却彼此泾渭分明,宛如诸侯割据的微缩图景。
不待细观,郭嘉已甩开膀子狂奔:管他哪路军帐,先混顿饭再说!
“老子饿得要死,哪有闲心管那些破事!”
李佑无奈地摇头——郭嘉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哪像饿得走不动路?
他心里嫌弃郭嘉这副饿鬼投胎的德行,脚下却越走越快。
可惜慢了一步,等他赶到时,郭嘉的身影只剩远处一个模糊的小点。
突然,一声暴喝炸响——
“呔!哪来的奸细,光天化日敢闯军营?看爷爷不扒了你的皮!”
黑脸大汉如铁塔般堵在营门前,单手拎起郭嘉的衣领。
瘦高的郭嘉在他手里活像只扑腾的鸡仔,嘴上却不饶人:
“谁是奸细?我可是读书人!读书人的事能叫闯吗?这叫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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