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牛犇山山寨内的战斗已基本平息。硝烟尚未散尽,刘芒便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志得意满地踏入了原本属于管亥的议事堂。
他瞥了一眼身旁神色复杂、略带惭愧的王修和宗宝,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看看,看看!”刘芒用下巴点了点二人,声音不大,却字字扎心,“说你们是废物,你们还不服气?宗将军,你在东南山区围了司尤小半年,寸功未立!王将军,你在这牛犇山下耗了数月,徒劳无功!两位将军是觉得这山里的风景独好,打算在山里颐养天年不成?瞧瞧小爷我,这才几天?嗯?”
王修和宗宝面红耳赤,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事实胜于雄辩,他们绞尽脑汁、损兵折将半年未果的难题,被刘芒用一番“旁门左道”轻松破解,他们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在绝对的成绩面前,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
刘芒可不管什么“礼贤下士”、“给人留颜面”的规矩,在他这儿,没用就是没用,就是要狠狠打击,就是要他们认清自己!
他继续挖苦道:“回头都给我去买两本兵书,好好看看!别整天就知道硬冲硬打,或者就知道傻围着!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儿~”
一旁的张飞听得脚趾头都快在靴子里抠出三室一厅了,黝黑的脸庞都有些发烫。四弟这嘴……也太毒了!
这年头,哪有主将这么毫不留情地训斥下属的?
传出去多伤和气?
可他看着王修二人那副羞愧难当却又不敢反驳的模样,再想想四弟鬼神莫测的手段,也只能把劝解的话咽回肚子里,暗自嘀咕:
罢了罢了,四弟行事,非常人所能度之……
刘芒习惯性地就想往议事堂主位上一坐,眼角余光瞥见张飞,这才想起三哥还在,赶紧收敛了几分嚣张,笑嘻嘻地侧身让道:
“三哥,您请上座!您是三军主将,这位置还得您来!”
他对王修、宗宝可以极尽羞辱之能事,但对关羽、张飞这两位义兄,尤其是真心疼爱他的三哥张飞,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尊重。
众人刚落座,便有军官前来禀报:“启禀将军、参军!管亥及其麾下主要头目均已擒获!只是……情况有些奇怪。”
“哦?如何奇怪?”张飞问道。
“管亥部众抵抗颇为激烈,许多头目死战不降。反倒是渠帅管亥本人,最后时刻却主动弃械,并喝止了身边亲卫的抵抗,甘愿受缚。他还……还劝说了几名死忠头目一同投降。”
张飞、刘芒等人闻言,皆露讶异之色。这管亥,倒是个异数。
很快,管亥以及五六名被捆缚着的、身上带伤却依旧怒目而视的头目被押了上来。
人群中,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正是管亥之女,管璎珞。
她虽衣衫略显凌乱,发髻微散,却难掩其天生丽质。年纪约莫十六七岁,肌肤白皙,眉眼如画,带着一种这个时代女子少有的清冷与倔强,宛如后世校园中那种只可远观、难以企及的女神,我见犹怜。
刘芒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我靠!
他心中暗叫一声,穿越以来,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但像管璎珞这般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还是头一个!
那清丽脱俗的气质,那带着惊惧却强自镇定的眼神……
某人那颗沉寂已久的(lsp)之心,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竟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盯着管璎珞,眼神炽热,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管璎珞何曾受过如此无礼的注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地往父亲身后躲去。
管亥等人见状,勃然大怒,立刻用身体将女儿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对刘芒怒目而视,若非被绳索捆绑,只怕就要扑上来拼命!
“咳咳!”张飞看不下去,重重咳嗽一声。
刘芒这才讪讪地收回目光,摸了摸鼻子,强作镇定,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下意识想去摸羽扇装一下诸葛亮的逼格,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还没置办这“谋士标配”,心中暗忖:
嗯,如今连克两路黄巾,兵不血刃拿下司尤和管亥,这功绩,够资格弄把好羽扇摇一摇了!
这时,管亥深吸一口气,挣脱两旁兵士的搀扶,向前一步,朝着主位上的张飞躬身拜倒,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敬意:
“败军之将管亥,敢问座上,可是大德大威神武将军张翼德张将军当面?”
张飞被这称号叫得老脸一热,好在脸色黑看不太出来,瓮声瓮气地应道:“正是俺老张!”
管亥抬起头,神色复杂,带着几分认命般的释然:“张将军神威,管某久仰!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败于将军之手,管某心服口服!”
他顿了顿,继续道:“管某亦久闻刘玄德公仁德之名,更有那流传甚广的‘狂士文书’盛赞玄德公治下乃尧舜之世!管某虽为贼寇,亦知玄德公乃仁义之主。今日兵败,无话可说。只求将军念在我麾下将士、数万百姓皆是无辜受累的苦命人,饶他们性命!管某愿以一死,谢罪于玄德公与将军面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至此,张飞和刘芒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管亥主动请降,甚至劝说部下投降,是为了保全手下和百姓的性命!此等义气,让重义气的张飞顿时心生好感,就想开口招降。
“咳咳!” 刘芒却抢先一步打断了张飞,他看向管亥,脸上堆起一种看似和善实则带着算计的笑容,“管……呃,管渠帅是吧?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管亥皱眉看向这个方才无礼盯着自己女儿的年轻人,语气冷淡:“你是?”
刘芒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报出名号:“在下不才,乃汉室宗亲、青州牧刘玄德公之胞弟、新四军参军、陛下亲封桃李候——刘芒!”
管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大的厌恶所取代。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闻中文采斐然的桃李候刘芒!
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而且这般轻浮好色!方才那般无礼地盯着璎珞,现在又假惺惺地来问话?管亥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懒得搭理。
刘芒一看管亥这副“你算老几”的嫌弃表情,顿时火冒三丈!
“嘿!你个老扎啤!”刘芒猛地一拍案几,跳了起来,指着管亥的鼻子骂道,“败军之将,阶下之囚,还敢跟小爷我摆谱?谁给你的勇气?!”
管亥被骂得一懵,但怒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管某败于张将军神勇之下,心服口服!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刘芒气极反笑,环视左右,“你问问我三哥!问问王修!问问宗宝!拿下司尤,智取牛犇山,这连环计是谁出的?你管亥是败在谁的手里?!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
张飞虽然觉得四弟有点过分,但事实如此,只得硬着头皮道:“管亥,此番破敌之策,确系俺四弟刘芒所出。”
王修、宗宝也连忙躬身:“皆是参军运筹帷幄,我等……佩服!”
管亥闻言,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刘芒!
一股被戏耍、被羞辱的怒火直冲脑门,管亥非但没有“恍然大悟”后的敬畏,反而对刘芒更加鄙夷和憎恶:“原来是你这……哼!用此等宵小伎俩,诈降赚城,胜之不武!管某呸!”
他终究顾及身份,没直接骂出太难听的话,但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张飞“大德大威神武将军”的名头,即便用了计谋,谁不赞一句好计谋?让人败了也心生敬佩。可刘芒呢?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白脸,一上来就色眯眯地盯着人家闺女看,行为轻浮,怎能让人信服?
管亥自然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刘芒彻底炸毛了!
凭什么?!
好你个管亥!对我三哥就毕恭毕敬,对小爷我就这副死样子?你看不起谁呢?!
他指着管亥,对左右怒吼:“反了反了!把这老匹夫,还有他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全都给我拖出去!砍了!立刻!马上!”
“四弟息怒!”
“君候三思啊!”
张飞、王修等人连忙劝阻。
管亥也看出这桃李候在新四军中地位超然,似乎连张飞都让他三分,心中一惊。
自己死不足惜,可不能连累兄弟们!
他强压屈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刘芒叩首道:“桃李候!是管某有眼无珠,冒犯尊威!管某愿以死谢罪!只求君候开恩,饶过我这些兄弟!要杀要剐,冲管某一人来!”
他这举动,更显其义气。
张飞见状,更是心生怜悯,想为管亥求情。刘芒却用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插手。
刘芒走到管亥面前,蹲下身,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恼怒和某种算计的诡异笑容,图穷匕见:
“呵呵,管渠帅,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你说你是首恶?你说你愿以一死保全他们?”刘芒的手指挨个点过被捆的几名头目,“我说他是首恶!他是!他他他,都是首恶!”
每点一人,那人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后,他的手指点到了被众人护在身后、吓得脸色惨白的管璎珞身上,语气突然一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强装的无赖:
“她……嗯!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不是首恶!”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张飞瞪大了豹眼,嘴角抽搐。王修、宗宝目瞪口呆。他们哪里还看不出来某人的心思?
管亥和那几个被捆的头目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眼中喷出屈辱的火焰!这……这桃李候,竟然是看上了渠帅的千金!这是在以全寨人的性命为要挟,逼渠帅就范啊!
管璎珞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死死抓住父亲的衣角。
刘芒站起身,拍了拍手,一副“我就这么着了”的混不吝模样:“管亥,现在,你觉得咱们还能好好谈谈了吗?是大家一起死,还是……嗯?” 他意味深长地瞟了管璎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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