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张不逊身姿笔挺地站着,只是那唇微微抿紧,身后的拳头不自觉握得紧紧的。
比起多年前那次手足无措的等待,他此刻显得沉稳许多,但那份深植于骨的担忧却未曾减少分毫。
他甚至在脑海中再次快速过了一遍应急方案——隔壁房间早已布置成小型的医疗室,医生和器械都已就位,若有万一……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停止这个念头。他的一诺定然无恙。
但这份严阵以待的紧张,似乎有些多余。
不到半个时辰,一道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
张不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侧耳倾听。
……这就,生了?怎么感觉比上次的还要快?
还不等他细想,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哭声此起彼伏。
他扶着旁边的黄花梨木椅扶手缓缓坐下,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那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紊乱的心跳。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这次是几个来着,他刚才没来得及分辨。
没过多久,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稳婆脸上堆满笑容,脚步轻快地走了出来,对着张不逊深深一福:
“恭喜姑爷!贺喜姑爷!大小姐平安生产,母子均安!而且大小姐精神尚好,姑爷可以进去看看了。”
张不逊攥紧的指节蓦地松开,肩背却仍挺得笔直,只低低吐出一个“好”字。
他立在原地,又把呼吸调匀了三次,这才迈步。
房内已被妥善清理,王一诺靠在柔软的引枕上,正温柔地注视着身旁襁褓里那几个红扑扑的“小团子”。
张不逊几步走到床边,先是俯身,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伸手将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轻轻拨开,指尖带着一丝轻颤,低声问:“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王一诺轻轻摇头,握住他微凉的手,嘴角扬起一个笑容:“还好,问题不大。你快看看孩子们,两个女儿先出来的,嗓门可亮了。”
虽然意外多了一个儿子,但她也不在意,又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张不逊这才将目光郑重地投向那五个并排放置的襁褓。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左边的两个女儿身上,然后是右边的三个儿子,喜悦、心疼、以及对命运馈赠的感慨撞击着他的心房。
他的视线在孩子们的五官上细细流连,看着看着,他紧绷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甚至微微上扬,低声对王一诺说道:
“夫人,你快仔细瞧瞧……这几个孩子,这眉眼,这鼻梁,这小嘴的轮廓……我瞧着,竟都像是照着你的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尤其是这眉宇间的神韵……”
王一诺失笑地看他一眼,轻声道:“不用哄我,孩子看上去就像我两三分,不过……小儿子好像确实像我多一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女儿,扒了襁褓看了一眼,才信的。”
张不逊的目光立刻更加专注地投向了那个被夫人特别提及的小儿子。
他俯下身,凑得更近些,几乎要屏住呼吸,仔细端详着那张格外小巧精致的脸庞。
果然,比起其他几个孩子,这小家伙的眉眼更为清秀柔和,鼻梁虽挺却线条流畅,小小的嘴唇轮廓分明,确实更像王一诺那份灵动的秀美。
他伸出食指,用指腹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小儿子细腻的脸颊,那触感温软得不可思议。
“是,是像你,尤其是这眉眼和嘴巴的弧度,简直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低、更柔,带着难以言喻的珍视,“方才稳婆可有说,他们谁更重些?这小家伙看着最是娇小,定要更仔细些照看。”
王一诺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好笑,知道他这是对长得最像自己的孩子,生出了几分格外的偏疼。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笑道:“放心吧,王妈和几位嬷嬷都在呢,有经验的。再说了,我是亲娘,还能亏待了他不成?”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带着一丝促狭,“不过嘛……看来咱们张大帅,这是找到最‘得眼缘’的一个了?”
张不逊被她打趣,也不否认,只是直起身,重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目光却依旧忍不住瞟向那个安静睡着的小儿子,唇角挂着笑意。
“都是我们的骨肉,自然个个都疼。”他先是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句,随即又忍不住低声补充,带着点理直气壮的偏爱。
“只是这孩子……既最肖似其母,为夫多看两眼,也是人之常情。”
王一诺眨了眨眼,有点疑惑的问道:“哎,张大帅,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吗?如今真有了俩小千金,你怎么反倒盯着小儿子看个没完了?”
张不逊被问得罕有地卡了壳,耳尖微热,低咳一声才道:“女儿自然要宠,她们一哭我便去抱,一刻也舍不得耽搁。”
说着,他目光又滑回那襁褓里清秀的小脸,声音不自觉放轻:“可这孩子——”
他的指腹极轻地碰了碰婴儿柔软的眉心,“他把你的眉眼、神韵一并偷来了,我若不多看几眼,怕它们长大了飞走,再寻不回。”
他抬眸望向王一诺,眼底带着温柔:“女儿是梦,我慢慢圆;他是实景,我得先刻进心里。”
“等女儿们醒来,我自会把怀抱留给她们;此刻,先让我贪看一会儿‘缩小版的一诺’,可好?”
话落,他低头在小儿子额前落下一吻,又侧过身,伸手把两个女儿的襁褓一并拢到臂弯里,抬头朝她笑:“梦与实景都在,我一个也不会少宠。”
王一诺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笑着警告道:“张大帅,您这梦也圆了,实景也刻了,心思分得挺明白。”
她故意板起脸,但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可我提醒您,您这心里头,地方可得宽敞点儿。除了这两个新来的小娇客,”
她目光扫过另外两个儿子,然后继续道:“外头可还有咱们那七个已经能帮您分忧解劳的大小伙子!景烈他们,哪个不是您的心头肉?还有这两个新来的小子,”
“您可不能因为某个‘小影子’特别得眼缘,就厚此薄彼了。都是咱们的儿子,都得一样疼,一样放在心上刻着才行。”
她语气放缓,但带着坚持:“我知道你疼我,连带着疼这个像我的小家伙。可孩子们的心透亮着,父亲的目光偏向哪里,他们都能感觉到。”
“我要的,是我们的每个孩子,无论是在你怀里,还是在外头闯荡,都知道父亲的心里,永远有他们同等重要的位置。”
张不逊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怔住了,他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不自觉流露的偏爱,确实有些“忘形”了。
他收敛了神色,郑重地看向王一诺,认真地点了点头。
“夫人说的是,是为夫眼里只装了‘缩小版的你’,倒忘了这满室都是咱们的牵挂,是我思虑不周了。”
他沉声应道,目光再次逐一扫过眼前的五个新生儿,眼神中充满了同样分量的爱。
“无论是新来的这五个,还是外面的七个,都是你我血脉的延续,是我张不逊此生最珍贵的宝藏。”
他轻轻将臂弯里的两个女儿也安置妥当,确保每个孩子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为夫向你保证,定当一视同仁,绝不偏倚。每个孩子,都会得到他们应得的关爱与教导。”
他重新握住王一诺的手,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沉稳:
“这个家,有你,有他们,才完整。方才因贪看‘缩小版的你’失了分寸,往后定不会再让夫人为此费心,我心中有数。”
王一诺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这才满意地笑了,放松地靠回引枕上,轻声道:“这还差不多。”
“对了,孩子的名字,你有想好了吗?”
“想好了。”张不逊看着孩子们,依次道:“姐姐叫王昭澄 ,妹妹叫王予笙 。”
“三个儿子,依次是王定川 、王开砚 、王映岚 。”
王一诺不禁好奇地问:“这名字……感觉和老大他们不是一个风格,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张不逊握住她的手,缓缓道出他的期许:“昭澄,愿她如清澈之水,能涤荡旧尘,明澈事理,内心永远保有纯净与光明。”
“予笙,‘笙’为雅乐,寓意祥和之声。我希望她能将美好与安宁赠与身边之人,一生浸润在平和与喜悦之中。”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三个儿子,“定川,取其‘定’之沉稳,‘川’之浩瀚。望其有安定一方之气概,胸怀亦如江河广阔,能容纳百川。”
“开砚,‘砚’为文房之基。望其能承续文脉,开启新的篇章,以笔墨书写历史,以智慧明辨是非。”
“映岚,‘岚’为山间雾气,亦含光彩之意。愿他如光映晨岚,既有山之坚韧,又有光之温润与风华,成为照亮前路的一份子。”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回到王一诺脸上,那双眼睛此刻盛满了美好的愿景。
“这五个名字,合起来,那就是——定川以安河,开砚以着史,映岚以承光;昭澄可洗旧尘,予笙堪赠新曲。”
“愿从他们这一代起,我们曾紧握的刀剑之柄,能长出清静的莲;曾吹响的征伐号角,能化作太平的笙歌。这万里山河,与朗朗日月,终能得享他们应得的……清宁与安然。”
王一诺听着,眼底漾起笑意,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原是张大帅把江山太平、儿女情长都藏进名字里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映岚”的襁褓上,“这么说来,‘映岚’承的光,是不是也有我一半的功劳?”
“毕竟这孩子长得像我,连带着这‘承光’的福气,也该是我带给咱们家的才对。”说着,她故意歪头看他,等着他的回应。
张不逊被她逗得低笑出声,他俯身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浓稠情意。
“夫人此言,深得我心。”他声音压得低低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何止是一半的功劳?这‘映岚’所承之光,十成十都是源自于你。”
他的指尖轻柔地拂过她略显疲惫却依旧动人的眉眼,虔诚的说道:“若非夫人自身便是这世间最温暖明亮的光,又怎能将这般清辉映照到孩子身上?”
“他为子,承的是家族延续、开枝散叶之光;而他这容貌性情若真能肖似其母,那便是承了你独有的灵秀慧黠之光。这后者,才是为夫最珍视,也最感欣慰的。”
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细密的吻,抬眼望她时,眸中星光点点,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
“所以,不是你将福气带给了这个家,夫人,你本身,便是咱们家最大的福气,是照亮我和孩子们前行路途的,那盏最亮的灯,那轮最暖的日。”
王一诺听着,只觉得心口滚烫,她脸颊微红,眼底水光潋滟,抬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指尖却不经意蹭过他的衣襟,瞪他的眼神却软得能滴出水来。
“就你会说……”她小声嘟囔着,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她的目光再次温柔地落在五个孩子身上,“不错,配得上我们的孩子。”
张不逊看着她满足的侧脸,心中满是平和与幸福。
他小心地将她的手放回身侧,为她掖好被角,柔声道:“好了,说了这许多话,你也累了,好生歇着。孩子们有我看着,放心。”
王一诺确实感到了浓重的倦意袭来,她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意。
张不逊坐在床边,目光流连在爱妻与五个新生的希望之间,满室温情,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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