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明被她说得心动了。
赵沐萱一次次针对他，甚至危及他的安全，这次要是能借“装鬼”治治她，既能出了心里的气，又不用暴露自己，确实是个好办法。
他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来，晚上我提前准备。”
晚上八点半，智创星辉的员工大多已经下班，只有零星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
苏明明躲在二十楼的安全通道里，对着手机最后检查妆容。
他换上了苏瑶以前玩cosplay用的白色长袍，假发故意弄成凌乱的样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涂得惨白的眼睛，嘴唇上还抹了点红色颜料，像渗血的伤口。
手腕上的黑色护腕藏在长袍袖子里，十二根银针静静躺在护腕的皮套里。
“赵沐萱刚进办公室拿文件，三分钟后会出来。”叶嫣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兴奋，“我已经把走廊中间的应急灯拧松了，她一踩就灭，再把防火门留条缝，等下你从外面飘进来，效果绝对够劲！”
苏明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安全通道角落，那里放着他提前从装修现场捡的废弃木棍，口袋里还揣着卷与监控外壳同色的透明磨砂胶带。
他悄悄凑近安全通道门缝，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对准防火门外侧的监控镜头，指尖捏着胶带轻轻探出：胶带没有完全遮挡画面，只贴在镜头边缘，很快在画面上形成一圈模糊光斑，刚好在镜头中央留出片隐蔽的盲区。
做完这一切，他才贴着墙根退回阴影里，静静等待时机。
赵沐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名牌包，嘴里还在跟周俊勋发语音，语气娇嗲：“俊勋，我马上就下去，你再等我五分钟嘛～”
就在她走到走廊中间时，脚下突然“咔嗒”一声，应急灯应声熄灭，走廊瞬间陷入漆黑。
赵沐萱的尖叫还没出口，苏明明猛地推开门，白色长袍在风里翻飞，他故意用伪声术发出尖锐的女人哭声，像指甲刮过玻璃似的刺耳：“我的文件……你看到我的文件了吗？”
赵沐萱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她摸索着想去捡，苏明明突然“飘”到她面前，故意让破破烂烂的长袍扫过她的脚踝，冰凉的布料蹭得她瞬间跳起来，嘴里喊着“有鬼啊”，转身就往电梯口跑。
可刚跑两步，就被叶嫣然提前放在地上的电线绊倒，整个人摔在地上，名牌包飞出去，口红、粉饼撒了一地，高跟鞋也掉了一只，狼狈地歪在角落。
“别追我！我没拿你的文件！”赵沐萱趴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却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往前挪。
苏明明没停，继续用“鬼影重重”在她身边瞬移。
一会儿出现在她左前方，惨白的眼睛透过发丝缝隙幽幽地盯着她；一会儿飘到她右后方，让破布长袍扫过她的后背。
那尖锐的哭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盘旋：“你骗人……我的文件就在你包里……”
恐惧像冰冷的水，从头顶浇到脚底。
赵沐萱只觉得小腹一紧，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大腿根往下淌，把浅色的衬裙洇出深色的痕迹。
她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摸到电梯口，指尖抖得半天按不准下行键。
“沐萱？你怎么在这儿？”周俊勋的声音突然从电梯里传来，他刚从一楼上来接人，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
赵沐萱猛地回头，看到周俊勋的瞬间，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伸出手：“俊勋哥！有鬼！这里有鬼！白衣长发的鬼，还跟我要文件！”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尾音里带着哭腔。
苏明明趁着这间隙，早已“飘”回防火门后面，只留下赵沐萱趴在地上的狼狈身影。
她头发凌乱如草，脸上的妆糊成一团，眼泪混着粉底在脸颊上划出几道白痕，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还套着高跟鞋，裙摆下隐隐透出的深色水渍，在幽光下格外扎眼。
周俊勋皱着眉走过去，伸手扶起她，鼻尖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他低头一看，目光落在她裙摆的水渍上，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奈：“哪来的鬼？你是不是加班太累了？”
他环顾四周，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的轻响，“我看你是太紧张了，我送你下去吧。”
这时，叶嫣然“恰好”从旁边的会议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光束在地上晃了晃，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周经理？赵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摔成这样？”
她的目光扫过赵沐萱光着的脚、渗血的膝盖，最后落在那片深色水渍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刚才我好像听到有哭声，还以为是听错了，原来是赵小姐。”
赵沐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抓着叶嫣然的胳膊，声音嘶哑地辩解：“对！你也听到了对不对？真的有鬼！”
叶嫣然却摇了摇头，故作疑惑地眨眨眼：“没有啊，我就听到您的声音。赵小姐，您是不是摔懵了？”
她说着，脚尖轻轻踢到了地上的高跟鞋，“您的鞋掉了，快穿上吧，不然着凉了。”
周俊勋看着赵沐萱惊魂未定的样子，又看了看她裙摆下的痕迹，眼神里的不耐更浓了些：“沐萱，别自己吓自己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他半扶半搀地把她往电梯带，赵沐萱还在不停地回头张望，眼神里满是恐惧，连掉在地上的名牌包都忘了捡。
防火门后面，苏明明摘下假发，用湿巾擦着脸上的妆，忍不住低笑出声：“你刚才那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叶嫣然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刚才录下的视频。
赵沐萱摔在地上哭喊、裙摆洇出水渍、连滚带爬的样子清晰可见。
“这可是绝佳证据，”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以后她再敢针对你，我就把这视频匿名发到公司群里，让大家都见识见识赵大小姐吓尿的英姿！”
苏明明从角落捡起那根废弃木棍，木棍顶端轻轻勾住监控镜头上的胶带边缘，胶带顺着木棍缓缓剥落，没有在镜头上留下半点残留。
两人并肩往安全通道走，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却吹不散眼底的畅快。
苏明明看着走廊尽头渐渐消失的电梯灯光，心里积压已久的郁气终于散了大半。
对付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就得用点特别的办法。
“走吧，”叶嫣然碰了碰他的胳膊，“我请你吃夜宵，庆祝计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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