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 Kevin!你肯定猜不到我刚才经历了什么!”詹姆斯的声音里还带着没散干净的震惊和兴奋,他从桌上跳下来,一把抓住李凯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李凯还愣在技能首次发动后的懵懂状态,有点恍惚地问:“老詹?你、你没事吧?刚才那是?”
“好?我简直不能再好了!”詹姆斯松开手,原地转了一圈,像是在确认自己手脚都还在,“三十分钟的社区劳动!兄弟,你怎么没干脆判我终身监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开始跟李凯讲起那短暂却又像过了一辈子的半小时。
詹姆斯记得,自己被那两个冷着脸的法警带出模拟法庭之后,并没有去到想象中的监狱或劳改场。脚下踩的是软软的地毯,空气里飘的不再是檀香和尘土味,而是晒过太阳的织物香,混着一点柠檬护理剂的味道。他愣在那儿,不敢相信地环顾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LA再熟悉不过的风景,远处还能隐约看见hollymood的标志。墙上挂着他身披紫金战袍的巨幅海报,房间另一头,定制的玻璃陈列柜着的mVp奖杯、总冠军戒指、奥运金牌,全是他詹姆斯半辈子征战的见证。他竟然回来了?!回到了他在LA布伦特伍德区的家!
“亲爱的,你回来啦?”妻子从二楼的旋转楼梯上走下来,脸上带着惊喜,却没什么不寻常的关心,“这次华夏的季前宣传活动这么快就结束啦?你不是说要一个月吗?”
华夏行?季前宣传?一个月?詹姆斯脑子嗡的一声。李凯那技能不光把他送回来了,还像个无所不能的编剧,悄悄改写了他家人的记忆,把他莫名其妙消失在仙侠世界的这半年,合理化成了一次海外宣传活动。
“嗯,提前结束了。”詹姆斯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努力装得自然一点,快步上前给了妻子一个结实的拥抱。她的体温和熟悉的香水味,让他飘了半年的心稍微定了定。妻子笑着回抱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一点都没察觉不对劲,“饿不饿?厨房还有昨晚剩的taco。”
“不用,我......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詹姆斯摇摇头,找了个借口,他现在急需一个人待会儿,来消化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好吧,别弄太久,中午陪我出去逛逛。”她没多想,打了个哈欠转身上楼回卧室了。
詹姆斯站在原地,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他走上二楼,经过游戏室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角落里一把明显坏掉的木椅吸了过去,有条腿已经断了,椅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
“修好它。时限:三十分钟。倒计时开始:29:59。”
脑子里的声音不容反驳。詹姆斯浑身一僵,立刻明白了,这就是他在那个模拟法庭上随口认下的罪行,对应的社区劳动改造。就算那罪名是编的,就算审判像场闹剧,但判决已经生效,并且用一种他理解不了的方式,把惩罚精准地投到了他现实世界的家里!
他没半点犹豫,一股莫名的紧迫感推着他立刻动手。他一把抓起木椅走进车库,翻出了个积灰的工具箱。平时从不自己动手的大明星,这时候对这些工具却一点都不陌生。他量好尺寸,找来块儿合适的硬木,开始锯、开始磨,做一条新椅子腿。整个过程顺得出奇,他的动作异常流畅、精准,手臂稳得不像话。汗水很快从他额头渗出来,那身昂贵的定制白西装沾上了木屑和灰,但他一点没在意。他不再是球场上睥睨天下的天皇巨星,也不是仙侠世界里左右逢源的穿越者工会干部,他只是个在履行判决的犯人。这种纯粹的体力劳动,竟然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穿越到仙侠世界这半年来的紧张、焦虑、对未知的恐惧,好像都在这锯木和打磨声里暂时散掉了。
只用了二十分钟,新椅子腿就完美地装了上去,严丝合缝,牢固得很。他把修好的椅子扶正,用力晃了晃,纹丝不动。他轻轻拍了拍椅面,怪事发生了,一叠二十美元面值的钞票凭空出现在椅子上,不多不少,正好五张。一百美元。这大概是通货膨胀之后,修这么一把椅子该得的报酬。
距离三十分钟时限还剩最后几分钟。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或者说对日常生活的想念,驱使他抓起那叠钞票,快步走出车库,走向街角那家他再熟悉不过的24小时便利店。
自动门“叮咚”一声打开,冰柜压缩机嗡嗡作响,收银台后年轻店员盯着手机屏幕时麻木的表情,这一切他曾经习以为常、如今却觉得格外珍贵的画面和声音,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现代文明。
“一瓶冰可乐,bro。”他把一张二十美元纸币放在柜台上,声音有点哑。店员头也没抬,熟练地扫码、找零。他拿起那瓶凝结着水珠的可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走出店外,他抬头看着洛杉矶有点雾霾却无比熟悉的早晨。
“噗呲~”他拧开瓶盖,那一声清脆的响动,在他听来宛如天籁,是这半年来在仙侠世界从未体验过的、属于家乡和现代文明的慰藉。可这极致的享受只持续了一秒。三十分钟时限已到。周围的景象再次变换,便利店明亮的灯光、街道的车流声、手中可乐的冰凉触感,全都在飞速远去。他又感觉到了脚下硬实的木桌,鼻腔里再次飘进那股淡淡的熏香味。他回到了旅馆这间住了些时日的客房,面前是目瞪口呆、一脸傻样的李凯。只有手里那瓶冰可乐提醒他,刚才那半小时不是幻觉。
他深深地看了李凯一眼,眼神复杂极了,里面有震撼、有敬畏,还有说不清的激动。“Kevin,”他的声音因为情绪太激烈而异常沙哑,“你知道吗?在我们工会,能与主宇宙产生联系的技能,这么多年只有一个。而能把一个大活人,活生生地、完整地送回去,再拉回来的。你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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