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峰云海广场,晨光熹微。数名年轻弟子肃立,气息尚显青涩,却已初具峥嵘。万剑一青衫磊落,目光平静地扫过此次需下山历练的几人:眼神坚毅却隐含一丝阴郁的苍松,努力挺直腰板显得沉稳的田不易,气质清冷如霜的水月,以及灵动活泼的苏茹。
“此去西南黑风沼泽,瘴疠之地,多生精怪,正合磨砺。”万剑一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尔等需谨记,同门为契,互助为先。遇事当以智取,非以力搏。”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苍松,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
苍松垂眸,避开了那道目光,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炼血堂派来的棋子,潜伏于这正道魁首之中。每一次听到“同门”二字,都像针扎般刺耳。
众人御剑南下,不过半日,便已抵达黑风沼泽边缘。浓郁的灰绿色瘴气如幔帐般笼罩四野,腐殖质的腥气扑面而来,扭曲的枯木与咕嘟冒泡的泥潭构成一幅险恶图景。
万剑一并未在前引路,而是悄然坠在队伍末尾,仿佛一个游离于外的观察者。只有当危机真正降临,他才会出手。一次,田不易因探查前方,险些被泥沼中潜伏的毒涎鳄拖入深处,一道无形气劲后发先至,精准地震开鳄吻,田不易得以狼狈滚开,惊出一身冷汗,回头望去,只见万师兄依旧负手而立,仿佛从未动过。
历练之中,年轻弟子们的性情展露无遗。
苏茹好奇心重,见着色彩斑斓的毒菌也想触碰,田不易总是不声不响地挡在她身前,用剑鞘拨开危险,自己却常被毒刺刮破衣衫,弄得灰头土脸。苏茹起初觉得这胖师兄笨拙碍事,次数多了,却也品出那份沉默的关怀,看他狼狈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眼中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亲近。田不易见她笑,也不恼,只是憨厚地挠挠头,继续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水月则始终清冷自持,剑法迅捷精准,处理危机干净利落。她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寻着前方那道超然的身影。每当万剑一开口,哪怕只是简单点评地形,她都凝神静听。偶尔得到万剑一一个赞许的眼神,便能让她心中悸动良久,清冷的面容上也似冰雪初融,闪过一丝极淡的暖色。
而苍松,则表现得最为矛盾。他对敌时狠厉果决,尤其面对一些与炼血堂功法气息相近的精怪时,更是出手毫不留情,仿佛在宣泄着什么,又仿佛在极力证明着什么。一次,众人遭遇一群受魔气侵蚀的狼妖,苍松一马当先,剑光凌厉,几乎是以伤换命的打法将其尽数诛杀,自己臂膀也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夜晚,众人在一处高地宿营。苍松独自坐在营地边缘,默默处理伤口,眼神在火光映照下明暗不定。万剑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递过一个白玉小瓶。
“青云门的清蕴丹,对外邪入侵的伤口有奇效。”万剑一的声音平和。
苍松身体一僵,没有立刻去接。他抬眼看向万剑一,对方的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探究或怀疑,只有一种近乎包容的淡然。
“万师兄……为何?”苍松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不明白,这位修为通天、眼力惊人的师兄,为何一次次对他这个身份可疑之人施以援手。
万剑一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将药瓶放在他身边,望着远处沉沉的夜幕,缓声道:“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然心之所向,有时比道更难寻觅。苍松师弟,你觉得,是出身决定了一个人的道路,还是自己的选择?”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苍松心头。苍松明白了,万剑一已经看出了他的来历,他握着冰凉的药瓶,指尖微微颤抖。炼血堂的出身是他的枷锁,可这些年在青云门,感受到的同门之谊(尽管他刻意回避),尤其是万剑一这种不明所以却真诚的对待,让他内心的挣扎日益剧烈。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万剑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守住本心,明辨是非。脚下的路,终究是自己走出来的。”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苍松一人对着篝火,心潮起伏。
他看着手中的药瓶,又望向营地中央,那里田不易正笨拙地给苏茹烤着干粮,水月安静地擦拭着长剑,其他弟子或在调息或在说笑……这一切,与他记忆中炼血堂的阴森残酷截然不同。
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与动摇,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万剑一的话语,像一盏微弱的灯,虽未能立刻照亮他前路的全部迷雾,却让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此次历练,于他人是实力的提升,于苍松,则是一场更为深刻、关乎命运抉择的心灵拷问。而万剑一,始终是那个在暗影中,默默为他指引可能通向光明方向的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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