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弦境，白寰宇一众顺利来到原空间。当他们进入地下三层，看见了各种传闻中秘密研发的设备，有造型狰狞的“刑天”弦动机甲，有悬浮半空的“烛瞳”高维侦察眼。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排列在中央平台上的数十架金色飞船——它们融合机械与生命体的双重优势，拥有飞鸟般优雅的流线造型，机体表面又流动着液态般的精神光泽。
“这是...传闻中的“金翅鸟”。”白寰宇的卫队长感慨道，“能够在折跃门之外，独立进行空间穿越的飞船，只可惜都是原型机，不知道有没有试飞成功。”
“已经成功了。”林瑜忽然说道，“明尘大师您的弟子渎光，当时就是驾驶着“金翅鸟”找到光年外的您，我说的没错吧。”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有人发现飞船编号确实空缺了一架。
明尘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林女士你对我弟子的事情很感兴趣。”
“当然。”林瑜的声音突然锐利，“因为渎光就是玄圭院院长朱孤鸿——或者说，朱孤鸿就是黯武士渎光！”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连漫不经心的白寰宇都浑身一震。
见众人震惊的模样，林瑜继续道：“既然同坐一条船，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为好。大师若不便开口，我可以代劳。”
“没什么不方便。”明尘故作轻松，“你说的不错，渎光就是朱孤鸿。起初我以为朱孤鸿院长是发生意外，才会出现在我们那个地方。之后我带着“他”来到北圭星，看见了另一个朱孤鸿。我这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他”是朱孤鸿的另一半人格。”
对于这诡异的事情，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明尘却是不以为意。
“随着记忆恢复，这个可怜的孩子才明白，自己只是被剥离的暴戾与痛苦。”
“可怜？”林瑜冷笑，“因为他可怜，所以才血洗了华碧星的行政中心？因为他可怜所以袭击了雷泽军港？”
“正因为承载了朱孤鸿所有的阴暗面，他才更值得怜悯。”明尘不慌不忙地反驳，“至少，他不像本体那般伪善。”他突然话锋一转，“林女士，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半是猜的一半是我亲身经历...”
这时白寰宇过来打了圆场。
“林瑜，既然明尘大师的爱徒已经不在了，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些。”
众人沿着升降平台继续下行，地下三层的饲养区在眼前缓缓展开，这条延伸至岐舌谷地底的囚笼长廊，仿佛没有尽头的幽冥隧道。两侧透明的生物舱内，数以万计的鬼方族被囚禁其中——有些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有些目光呆滞地躺在营养液中，身上插满输送管，更多的则是像牲畜一样无所事事。
全自动化的机械臂在轨道上无声滑行，精准执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流程：一台机器将营养剂注入饲养槽，另一台则用激光扫描着每个生命体，将符合标准的实验体麻醉拖走。远处标注着“废料处理区”的舱室内，堆积如山的尸体正被粉碎机缓缓吞噬，骨肉分离的闷响在密闭空间中回荡。
突然，一个鬼方族幼体挣脱束缚冲向栅栏。下一秒，天花板的防御系统亮起红光，激光网瞬间将其切割成碎块。当焦糊的肉块落下时，冲击的视觉伴随童年阴影而至，女孩的胃部剧烈抽搐。
“林女士，你是不是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明尘的声音如同毒蛇般缠绕，“如果说有恶的话，没有比这更大的恶行了，而你的母亲就是罪恶的源头，这里一大半的实验品都是她亲手抓来的。”
林瑜的脊背瞬间绷直。她优雅地抹去唇角并不存在的污渍：“明尘大师我是商人，我考虑的不是善恶而是利益。我提到你发疯的弟子，是因为他会影响我们的共同利益，一名黯武士...”林瑜放低声音，“是绝不可能争取到大多数人的，他不可能成为文明进阶的主流。”
“呵呵，希望如此吧。”明尘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蹒跚着向前走去。
余光里，林瑜看见白寰宇站在不远处，正对她露出赞许的神情。
穿过阴森的饲养区和绵延数里的地底石林，他们最终来到一座漆黑的堡垒前。整座建筑如同被浓墨浸透，连一丝光线都无法从中渗出。林瑜告诉大家，古神族的石碑就藏在这座黑色堡垒中，而幸存的员工想必也在里面。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白寰宇的卫队对着堡垒高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地底回荡。他们尝试了各种说辞——承诺安全通行、保证医疗救助、甚至提出优厚的补偿条件。然而厚重的黑墙后始终一片死寂，连最微弱的回应都没有。
“基地里到处都有纳米监控，他们能看见我们，能看见外面所有的事情，他们不愿意放行只有一个原因，不信任。”林瑜淡淡地说道。
卫队长转向白寰宇：“勋爵大人，我们...”
白寰宇正要下令强攻，林瑜却突然抬手制止。她不动声色地朝明尘大师的方向瞥了一眼。
此时明尘正在喃喃自语：“石碑...古神族的石碑就在这里，我马上就要见到神祗了！”白寰宇带着微笑走到他的面前。
“明尘大师，我们作为合作方，这会儿您是不是该出些绵薄之力呢...”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明尘枯瘦的身躯走到最前方浑浊的双眼死死锁定那座深埋地底的建筑物。他手中的黑色晶球开始震颤，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内部苏醒。
他低哼一声，晶球骤然爆发出诡异的能量波动——既非纯粹的弦力，也非黯元素的腐蚀之力，而是一种混沌的、扭曲的力量，如同无数细小的触须从虚空中延伸而出。众人很快见识到这种力量的威力，经过之处，那些石林、人造的金属探测器，瞬间被瓦解成扭曲的粘稠物。
然而，在触及堡垒表面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被无声无息地吞噬殆尽。堡垒的外壳只泛起一层幽暗的光晕，仿佛在嘲弄着徒劳的攻击。
明尘再度催动晶球，这一次，能量更加狂暴，甚至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然而黑色堡垒依旧巍然不动，高维的力量在它面前，竟如溪流汇入深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令人意外的是，明尘浑浊的眼中非但没有失望，反而迸发出病态的狂热：“古神族的力量...多么完美！多么令人沉醉！”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近乎痴迷地抚摸着空气中残留的能量余韵。
“大师！”白寰宇厉声打断，现在不是歌颂赞美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进去——”
“当然，勋爵大人。”明尘瞬间收敛狂热，眼中寒芒乍现，“钥匙就在眼前。”他阴冷的目光转向林瑜，“这位小姐的母亲就藏在里面...用她的命做筹码，里面的人自然会乖乖开门。”
林瑜闻言轻笑，指尖优雅地卷着发梢：“明尘大师，我们这里都是讲究实际的政客和商人，可没有您这样的狂信徒。”她缓步向前，径直走到了明尘的面前，“更何况...里面的幸存者已经被一个疯子害惨了，您觉得他们会重蹈覆辙，放一个更危险的疯子进去吗？”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疯子！”
“我说的有错吗！”林瑜突然收起笑容，眼神锐利如刀，“我母亲就算还活着也绝不会为您开门。吃过一次亏的人，不会再犯同样的错。石碑的力量...必须循序渐进地获取。”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黑色堡垒，“你才是我们进去的唯一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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