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扶住苏雪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单薄的肩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和那股不容置疑的沉稳,像是一道暖流,稍稍驱散了苏雪心头的冰寒。
感受到林凡的力量,苏雪慌乱无措的心找到了一丝依靠。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些:
“就是咳,不停地咳,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喉咙里呼噜呼噜响,就是喘不上气,嘴唇和脸都发紫了……
咯出来的血是暗红色的……陈医生说,是肺里的老病灶彻底坏了,他没办法,去镇上路远又颠簸,我爹肯定撑不住……”
她仰着泪眼模糊的脸,绝望中又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期盼,望着林凡,
“林凡哥,我知道这很难……可是……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写满无助的俏脸,林凡心中那股保护欲油然而生。
他轻轻拍了拍苏雪冰凉的手背,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令人信服的自信:
“别怕,带我去看看。
你爹的病,我来治。”
“真的?!
林凡哥,你……你真的有办法?!”
苏雪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置信的希望光芒,如同阴霾的天空陡然射入一道金芒。
理智告诉她,连经验丰富的陈医生都已宣判“死刑”,林凡一个年轻人又如何能力挽狂澜?
但不知为何,看着林凡那双深邃如同古井、却闪烁着强大自信光芒的眼睛,她愿意倾尽所有去相信这个看似不可能的奇迹!
“嗯。”
林凡重重点头,转身回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用收集到的上好银料,以真气辅助精心打磨而成的几根细如牛毛的“毫针”,以及一个用小巧玉瓶盛放的、稀释过的灵泉之水。“
事不宜迟,我们走。”
“好!我们快走!”
苏雪仿佛瞬间注入了力量,连忙用袖子胡乱擦干眼泪,带着林凡,心急如焚地朝自己家跑去。
苏雪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砖瓦房,比起林凡的老屋显得齐整许多,但此刻,这座房子却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悲恸与绝望气息笼罩。
刚踏进院子,就能听到屋内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剧烈咳嗽声和妇人低低的啜泣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混合着淡淡血腥味的沉闷气息。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
苏雪的母亲李金桂,那个之前对林凡颇为刻薄的中年妇女,此刻正瘫坐在炕沿,紧紧握着丈夫一只枯瘦如柴、青筋毕露的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嘴里喃喃念叨着:
“长贵……你可不能丢下我们母女啊……”
炕上,苏长贵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不停地痉挛。
他的脸色是一种可怕的蜡黄与青紫交织,尤其是口唇部位,紫绀明显。
胸口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费力地起伏都伴随着喉咙深处发出的、令人揪心的“嗬嗬”声。
偶尔一阵更猛烈的咳嗽袭来,他会痛苦地蜷起身子,嘴角溢出暗红色的血沫,染脏了胸前的衣襟和被角。
旁边,站着村里行医几十年的老医生陈永年。
他戴着老花镜,眉头紧锁,看着苏长贵的状况,不住地沉重叹息,花白的头颅摇得像拨浪鼓,脸上写满了无能为力的惋惜。
在他看来,苏支书已是油尽灯枯,肺气将绝,回天乏术了。
“妈!
我把林凡哥请来了!
他说他能治好爹的病!”
苏雪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屋内,带着哭腔喊道,声音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李金桂闻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跟在女儿身后的林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失望、恼怒,甚至是一丝被“添乱”的烦躁:
“小雪!
你糊涂啊!
陈医生都没办法了,你找他来有什么用?
他一个年轻娃娃,懂什么治病救人?
你这是嫌你爹走得不够快吗?!”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既伤人也透着深深的绝望。
陈永年也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语气带着长辈的教训意味和职业性的轻视:
“年轻人,有热心是好的,但医术不是靠嘴皮子。
苏支书这是几十年的沉疴痼疾,如今邪壅肺闭,心脉受累,已是危在旦夕。
老夫行医数十载尚且束手,你还是不要胡乱插手,免得……唉,徒增困扰。”
他那声叹息,仿佛已经给苏长贵判了死刑。
若是换做从前那个心灰意冷的林凡,或许会漠然转身。
但如今,他身负上古医仙道统,胸藏寰宇经纬,岂会因这井底之蛙的质疑而动容?
他直接无视了苏母带着哭腔的斥责和陈永年那倚老卖老的“教诲”,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在炕上气息奄奄的苏长贵身上。
体内《太初医经》悄然运转,“望气术”随之展开。
在他的“灵视”之中,苏长贵周身的气场黯淡如同风中残烛,尤其是双肺区域,气息污浊凝滞,几乎化作实质的黑灰色病气盘踞纠缠,并且这股衰败死气正如同藤蔓般,顽固地向着心脉区域侵蚀蔓延!
这确实是肺气壅塞至极,痰浊瘀血阻塞窍道,已然引发了心阳衰微的危候!
若再得不到有效救治,最多一两个时辰,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回天!
“苏支书此乃‘肺痈壅塞,痰瘀阻络,心阳衰惫’之危候!
并非寻常肺痨缓症。若再延误,气绝神散,便是华佗再世也难救!”
林凡平静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沉闷的屋内,带着一种源自古老传承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断决!
这话一出,陈永年脸色骤然一变!
他是老中医,虽然医术限于环境和天赋未能大成,但“肺痈”、“痰瘀阻络”、“心阳衰惫”这些深奥的中医术语他是知道的,这年轻人不仅一口道破,而且判断精准,直指核心病机!
这……这怎么可能?!
苏母也被林凡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大自信的论断震住了,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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