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时节,太液池中莲叶田田,荷香四溢。年方十五的太子赵明睿立于临湖水榭,手持《资治通鉴》,正与太傅探讨治国之道。少年身姿挺拔,眉宇间已隐约可见其父的英武神采。
殿下以为,玄武门之变,太宗可有不妥之处?太傅抚须相询。
赵明睿略作思忖,从容应答:学生以为,太宗虽行非常之事,然即位后励精图治,开创贞观盛世,足见其心系苍生。为君者,当以社稷为重,以民生为本。
这番对答恰被信步而来的赵元宸听在耳中,不禁微微颔首。苏婉儿在旁轻声道:睿儿日渐沉稳,颇有陛下当年的气度。
不止如此。赵元宸目光深远,他比你我想象的更要明达事理。
翌日朝会,议题意外转向立储之事。礼部尚书出列奏道:陛下,太子殿下已行过束发之礼,依祖制当开始参议朝政。臣恳请陛下准太子监国历练。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几位宗室老臣交换眼神,显然心存顾虑。
赵元宸不动声色:众卿以为如何?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亲王颤巍巍出列:陛下春秋鼎盛,此时议监国,是否为时过早?老臣愚见...
皇叔多虑了。赵元宸温声打断,太子年已十五,正当历练。朕当年也是这个年纪开始参与朝政。
此时,一直静听的苏婉儿悠然开口:本宫倒有个主张。三日后恰逢万寿节,不如让太子主持庆典事宜,也好让诸位卿家见识太子的才干。
这个折中之议得到众人附议。唯有几位宗室亲王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夜,太子东宫内烛影摇红。赵明睿正伏案疾书,制定万寿节庆典章程。苏婉儿悄然入内,见状莞尔:睿儿何必熬夜至此?
赵明睿连忙起身执礼:母后。儿臣只想将庆典筹办得周全妥帖,不负父皇母后期许。
苏婉儿取过案上章程细阅,眼中露出赞许:安排得当,思虑周详。不过...她指尖轻点其中一项,祭祀太庙的时辰,为何要改在辰时?
回母后,儿臣查阅典籍,得知历代万寿节祭祀多在巳时。然今年酷暑,若在巳时行礼,恐年老大臣不堪暑热。故特意提前一个时辰。
这番体贴入微的考量令苏婉儿暗自欣慰。她又指点几处细节,方才离去。
万寿节当日,京城处处张灯结彩。自清晨始,太子便忙碌于各项事宜。他不仅将祭祀安排得井井有条,更特命在太庙外搭设凉棚,备下解暑汤药。
太子殿下仁厚。一位老臣饮了解暑汤后,由衷赞叹。
然而庆典过半时,突发状况不期而至。一群来自边陲的部落使者因座次安排产生争执,眼看就要酿成事端。
赵明睿闻讯即刻赶到,从容吩咐:请诸位使者移步偏殿,奉上香茗。速传鸿胪寺卿前来。
在偏殿中,他耐心聆听各方诉求,最终想出两全之策:诸位皆是大燕贵宾,何必为座次伤了和气?不如依各族礼仪,分别设席,既显尊重,又免争执。
这番处置既保全各方颜面,又维护天朝威仪。在场众人无不心服。
赵元宸在远处观望,对苏婉儿低语:睿儿处事,颇具你当年风范。
是陛下教导有方。苏婉儿含笑相应。
庆典圆满落幕后,赵元宸在朝会上颁下明诏:即日起,太子监国,参议朝政。六部奏章,皆需抄送东宫。
这道诏书意味着太子地位的彻底稳固。朝中再无人敢对储位存有非议。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几日后,边关传来急报:北狄内乱,原已臣服的可汗被其弟篡位,新可汗扬言要重振北狄雄风。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纭。主战派与主和派各执一词,相持不下。
赵明睿静聆众议后,出列奏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时不宜大动干戈。可先遣使探听虚实,同时整饬边防,以静制动。
赵元宸挑眉,详述其由。
北狄新主初立,国内未稳,此时叫嚣,多半是为立威。若我军大举征讨,反会促成北狄各部团结对外。不如以逸待劳,静观其变。
这番见解令赵元宸龙颜大悦:太子所言,正合朕意。
退朝后,赵元宸特召太子至御书房,取出一柄宝剑:此剑随朕征战多年,今日传于你。铭记,为君者,当知何时该亮剑,何时该藏锋。
赵明睿郑重接过: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月华如水,太子持剑而立,身姿挺拔。苏婉儿与赵元宸并肩而立,望着爱子渐行渐远的背影。
我们的睿儿,终是长大了。苏婉儿轻语。
赵元宸执其手:大燕江山,后继有人。
而此时的大燕王朝,在明君贤后与贤明太子的共同治理下,正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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