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闯者,永堕归墟!”
那八个由光芒凝聚的古字,带着冰冷的警告意味,悬于石碑之上,仿佛直接烙印在沈瑶的神魂之中。周围的发光苔藓似乎也受到了刺激,光芒明灭不定,让整个溶洞的气氛变得更加诡谲。
沈瑶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并未被吓退。归墟?又是归墟!哥哥左臂的蚀心印记便与之相关,木魈也提及过,如今在这疑似与“守墓人”有关的地方再次看到这个词,这绝非巧合!
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靠近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面石碑。石碑的材质非金非玉,触手冰凉,上面除了那八个警示古字外,还刻满了无数细密到几乎无法辨认的、更加古老的纹路,像是某种地图,又像是记载着某种仪式的流程。
源生之种与石碑之间那微弱的共鸣感依然存在。沈瑶尝试着,再次将一丝源生之力,更加轻柔地渡入石碑。
这一次,石碑没有再显现警示文字,而是那些细密的古老纹路,如同被点亮的星河,缓缓亮起了微弱的白光!光芒流转,最终在石碑中心汇聚,形成了一幅模糊的、不断变化的星图虚影,以及几个闪烁不定的坐标符文!
这星图极其复杂深奥,沈瑶完全无法理解,但那几个坐标符文,却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其中一枚符文的波动,竟与她之前在那废弃观测站激活控制台时感受到的残余空间坐标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星图指向的,是其他类似“沉眠药园”的地方?或者是“守墓人”的据点?
就在沈瑶全神贯注记忆星图和坐标时——
“嗡!”
她眉心的源生之种毫无征兆地自主震荡起来!传递出一股强烈的、混合着亲近与警告的复杂意念!目标并非石碑,而是指向溶洞的更深处!
几乎同时,一个苍老、沙哑,仿佛很久未曾开口说话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溶洞中响起,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疲惫与威严:
“源初的气息……没想到,沉寂万载,还能感受到‘母种’延续的火花……”
沈瑶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源生之力瞬间凝聚于掌心,翠绿光芒照亮身后!
只见在溶洞入口处,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悄然站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麻衣的老者,身形干瘦,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眼神浑浊,仿佛随时会睡去。他手中拄着一根看似普通的枯木手杖,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山村老叟。
但沈瑶的心脏却在这一刻几乎停止跳动!
她完全没察觉到这老者是何时出现的!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与这溶洞、这山岩融为一体。更让她心悸的是,她眉心的源生之种,对这名老者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既有如同见到长辈般的天然亲近,又带着一丝本能的忌惮与警惕!
“你是谁?”沈瑶声音紧绷,全身戒备到了极点。能无声无息靠近她,并能引动源生之种如此反应,此人绝对不简单!
灰衣老者浑浊的目光落在沈瑶眉心的翠绿光印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看到光印深处与母种同源的本质。他并没有回答沈瑶的问题,而是缓缓道:
“孩子,你不该来这里。更不该……触动‘界碑’。”
他的目光扫过那面依旧闪烁着星图虚影的石碑,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沉重。
界碑?沈瑶瞬间抓住了关键词。这石碑,是某种界限的标志?
“前辈是……‘守墓人’?”沈瑶试探着问道,心脏砰砰直跳。木魈临死前的信息,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印证!
灰衣老者微微顿了一下手中的枯木杖,算是默认。他看向沈瑶,目光复杂:“看来,你遇到了一些‘老朋友’,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他口中的“老朋友”,显然指的是木魈那样的存在。
“我哥哥需要帮助!”沈瑶急切地上前一步,也顾不得危险,将沈墨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尤其是他体内那诡异的平衡和沉睡不醒的状态。“木魈说,找到‘守墓人’,或许有办法!”
听到沈墨竟然在身负“终末”侵蚀的情况下,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灰衣老者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明显的动容。他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精光一闪而逝,死死盯着沈瑶:
“身纳归墟死寂,却能维系生机不灭,达成临时的平衡?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我哥哥现在就在附近的山洞里!”沈瑶连忙道。
灰衣老者沉默了片刻,手中的枯木杖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溶洞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希望的门扉往往由意外叩响,但门后的风景,是救赎的曙光还是更深的迷障,唯有踏入方能知晓。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沈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严肃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孩子,你哥哥的情况,老夫亦从未听闻。那‘平衡’看似是生机,或许……是更危险的隐患。”他声音低沉,“不过,你既已找到这里,便是因果使然。带老夫去看看你哥哥吧。”
沈瑶心中一阵激动,但并未完全失去警惕。“前辈愿意出手?”
“非是出手,而是‘观察’。”灰衣老者纠正道,他抬头望了一眼溶洞顶端,仿佛能穿透岩壁,看到那灰蒙蒙的天空,“‘钥匙’已现,风暴将起。在这之前,老夫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钥匙?是在说哥哥吗?沈瑶心中凛然。
“跟我来。”她不再犹豫,转身带路。无论这守墓人是善意还是恶意,为了哥哥,她都必须赌一把。而且,她隐隐感觉,这老者似乎对源生之种并无恶意,反而有种特殊的联系。
灰衣老者拄着杖,步履看似蹒跚,却始终能轻松跟在沈瑶身后,两人很快离开了溶洞,向着沈墨藏身的山洞而去。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
溶洞内那面界碑上的星图虚影渐渐消散,一切重归平静。但在那发光苔藓照不到的、最深的阴影角落里,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一道极其模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袍虚影,悄然浮现。
虚影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仿佛由纯粹数据构成的冰蓝色眼眸,冷漠地扫过界碑,又望向沈瑶和守墓人离去的方向。
一个毫无波澜的、非男非女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溶洞中低语,如同机械的合成音:
“目标‘瑶光’已脱离预设观察区,接触未知高危单位‘守墓人’。坐标记录,风险等级提升至‘高’。建议……优先回收‘钥匙’。”
话音落下,黑袍虚影如同被擦去的墨迹,悄然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有那发光的苔藓,依旧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映照着空寂的溶洞,以及那面沉默的、承载着古老秘密与警告的界碑。
守墓人答应查看沈墨,是福是祸?他口中的“钥匙”与“风暴”究竟指什么?神秘黑袍虚影的出现,意味着沈瑶兄妹的行踪已经暴露?来自何方势力的威胁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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