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明听得眼皮直跳。
他现在严重怀疑,里面不是在做手术,而是在进行一场惨烈的驱魔仪式。
而他,就是那个把恶魔送进教堂的“好心人”。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在烛明快要坐着睡着的时候,急救室里的声音终于彻底平息了下去。
世界重归寂静。
又过了几分钟,“吱呀”一声,那扇饱经风霜的金属门终于再次打开。
金丝眼镜医生,刘主任,像一缕游魂般飘了出来。
他身上的绿色手术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沾满了各种可疑的红黑色污渍。衣服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白大褂,白大褂上也印着一个清晰的鞋印。
他脸上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镜片碎了一只,另一只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镜腿歪歪扭扭地挂在耳朵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一种战损的破碎感。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张原本斯文的脸。
左边颧骨高高肿起,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右边嘴角破了皮,还带着一丝没擦干净的血痕。
他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奇怪,一瘸一拐,右手不自然地扶着腰,每走一步,脸上的肌肉都痛苦地抽搐一下。
烛明看着他,由衷地觉得,这位医生比刚才被抬进去的那个摊主看起来更需要抢救。
刘主任飘到烛明面前,停下脚步。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抬起头,用那只完好的眼睛,透过布满裂纹的镜片,深深地、复杂地、疲惫地,凝视了烛明足足十秒钟。
那眼神里包含的情绪太多了。
有愤怒,有恐惧,有茫然,有解脱,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烛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他甚至在想,这位医生不会是想把那十万块医药费,外加他自己的工伤赔偿,全都算在自己头上吧?
终于,刘主任开口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身体被掏空的虚弱。
“先生……”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平复心情。
“我们……尽力了。”
烛.明心里“咯噔”一下。
“但是,非常遗憾。”刘主任沉痛地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经过我们长达四十七分钟的奋力抢救,病人……还是因为伤势过重,不幸离世了。”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烛明的肩膀,语气沉重。
“还请……节哀。”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烛明沉默着。
他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倒不是他冷血,主要是他跟那个摊主真的不熟,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他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节哀?
哀个屁啊!
一个能在全麻状态下把医生护士揍得满地找牙的猛人,你说他伤势过重死了?
你确定他不是因为打累了,自己把自己累死的?
还是说……是被你们这群医生不堪受辱,恼羞成怒,联手给活活打死的?
烛明看着刘主任脸上的伤,越想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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