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轻抚案上一枚玉璧,温声道:丹国羊脂白玉凝如脂,触手生温,确是玉中上品。
阿尧忽然敛起惯常的天真神色,信步走到案前。他执起一支玉簪——簪头雕着梅枝,枝上立着两只喜鹊,可其中一只的喙竟正对着另一只的心口。
我们丹国的羊脂白玉质地坚脆,雕不出这般精巧的纹样。他的声音平静得反常。
他缓步走向娜尔,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似在端详,又似在权衡。最后,那支带着诡异图案的玉簪,被他轻轻簪入了娜尔的发髻。
本该是温馨的赠簪场景,却让林京洛无端生出寒意。她的视线死死锁住那对喜鹊——一只的尖喙正抵在另一只心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啄穿那颗玉石雕成的心。
娜尔也被阿尧陌生的神态慑住了心神。她怔怔望进他的眼睛,那里再无往日的稚拙懵懂,只剩下她读不懂的深沉。
“这支簪子很衬娜尔,我要了。”
许褚压下心头那抹怅然,强笑道:“阿尧皇子好眼光,这是青雁刚刚最中意的一款。”
徐青雁依旧保持着得体的浅笑。
“都说透雕已是玉雕工艺的极致,可这支簪上的链雕技法更是精妙。”阿尧指尖轻抚过玉簪上细若游丝的金链,每一环都雕成梅枝模样,与簪头的喜鹊相映成趣。
这番话让许褚与徐青雁皆是一怔,两人眼中同时闪过惊异之色——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痴傻的皇子,竟对玉雕工艺有如此见解。
林京洛心底寒意更浓。阿尧此举分明是要借机与许褚结交,否则何必突然展露这般学识?
转眼间,阿尧又恢复那副天真模样,拍手笑道:“我平日最爱看工匠雕玉了,叮叮当当的,可有趣了!”
许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一愣,随即朗声大笑:“没想到殿下与我是同道中人,都是痴迷此道的。”
三楼暖阁里,茶香袅袅,玉光莹莹,却掩不住暗流在众人眼底无声涌动。
“那阿尧皇子往后可要多来昆玉轩,与我和青雁一同品鉴切磋。”许褚执起茶盏,“便以茶代酒,敬殿下。”
阿尧也似模似样地举起茶杯,眉眼间竟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从容。
许褚难得遇见这般懂玉的知音,又是来自盛产美玉的丹国,当即把方才对娜尔的那点心思抛在脑后,与阿尧热切地谈论起玉料质地与雕刻工艺。
昆玉轩内茶香袅袅,徐青雁将众人引至临窗的茶案旁。窗外竹影摇曳,在她恬静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晕。她执起青玉执壶为众人斟茶,动作行云流水,腕间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褚哥哥一谈起玉器便浑然忘我,叫诸位见笑了。”她语带歉意,眼角却漾着温和的笑意。
林京洛端起茶盏轻嗅茶香,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厅内陈列的玉器:“徐小姐平日便是这昆玉轩的掌事么?”
“家父常年在外巡视玉矿,兄长则分管京畿其他铺面。”徐青雁垂眸浅笑,茶汤注入盏中的声音清脆悦耳,“这昆玉轩暂且由我代为打理。”
话说得谦逊,林京洛却注意到她斟茶时指尖的沉稳,布茶时眼神的从容。能在这龙蛇混杂的京城执掌徐家根基,这位看似柔弱的徐小姐,怕是比表面要深沉得多。
林京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原书里那个被徐莱当作棋子的女子,此刻正娴静地端坐茶案前,宛如一幅精心描摹的工笔美人图。
这副温婉皮囊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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