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对视,似乎都在叩问着彼此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不同的是,那一次是分离的前奏,而这一次,是久别后的重逢。
江珩抬步,动作轻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重,踏上了木阶,走入屋内。
他甚至未曾回头,也未发一言,那扇门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悄然合上。
原本透过门窗洒入的明亮天光骤然被隔绝,屋内顿时陷入一种暧昧而昏暗的光线之中。
“客人来了,主人却不招待吗?”
江珩的声音低沉,每吐出一个字,便向林京洛靠近一分。
他最终站定在她身前。
垂眸凝视着这个似乎失了几分往日鲜活显得有些拘谨沉默的她。
他的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志,极其轻柔地抚上了她的眉梢。
“去了一趟丹国,回来就变得这般愁眉不展?”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难以察觉的疼惜,却又用玩笑掩饰着,
“看来丹国没有你爱吃的东西。”
什么没有爱吃的?是根本什么都不让吃!林京洛在心里小声反驳,却不敢说出口。
他的指尖带着温凉的触感,极其耐心地抚摸着她眉毛的纹理,仿佛要抚平那并不存在的褶皱。
“过几日带你去芙清楼,尝尝新来的江南厨子的手艺。”
他顿了顿,补充道,“顺便,带你认识几个人。”
林京洛偷偷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认识什么人?”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江珩卖了个关子,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这过于亲昵的举动终于让林京洛回过神来。
她微微偏开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这般举动,恐怕不太符合你如今首辅大人的身份。”
江珩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缓缓收回了手。
然而,他的身形却向前倾了几分。
俯身更近地望向林京洛的眼睛,目光深邃,仿佛要看进她灵魂深处。
“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低声陈述,语气里带着一种喜悦。
林京洛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努力睁大眼睛回视着他,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怎、怎么不一样了?”
江珩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锁住她强作镇定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地指出:
“以前你会躲。”
林京洛就像一只被突然戳破了小心思的猫。
睫毛慌乱地快速眨动,眼神开始四处游移,就是不敢再看江珩。
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虚张声势的逞强:“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因江珩靠得极近,那几乎不流通的空气和他身上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慌乱。
她猛地站起身,试图转身逃离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
“我去让雪茶给你准备些茶点。”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握住。
江珩轻轻一拉,她便不受控制地埋在他的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比刚才更加紧密,几乎呼吸可闻。
林京洛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
用尽力气维持着最后一丝镇定,声音却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颤抖:
“首辅大人,请自重!”
可那最后两个微弱的自重,几乎是埋首在他骤然贴近的胸膛前说出的。
脸颊触及那冰凉顺滑的绛紫色官服面料,以及其下坚实温热的怀抱。
林京洛所有强撑起来的伪装和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碎得不成样子。
她真的好想江珩。
从吕县分别的那一刻就开始想。
在丹国的每时每刻都在想。
如果他不曾带她去源村那座小庙,
不曾送她那尊玉制小象,
没有林月淮那句点醒她的话……
她或许还不至于在无数个万籁俱寂的深夜。
因为思念那些短暂的拥抱、贪恋他独有的气息而眼眶酸涩,难以入眠。
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开始崩溃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他的那些日子,她尚且靠着回忆和期盼勉强支撑。
可日后若真到了必须彻底分离的那一天,她又该如何度过每一天?
江珩的双臂环抱着她,一只手在她背后时而轻缓地拍着,时而又带着无尽的怜惜轻轻抚摸。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重的歉疚:
“对不起。”
林京洛不知道他这句“对不起”究竟是在为什么道歉?
是为此刻的唐突,是为半年的分离,还是为其他?
但此刻,她也只觉得万分抱歉。
为她无法回应他那深沉的爱意。
林京洛将手抵在江珩的胸前,微微用力,想要隔开一点距离。
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衣襟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试图用谎言来掩盖汹涌的情感:
“我只是许久未见你了,有些惊讶你会突然来找我,方才失态了,让你产生了错觉,真是抱歉。”
可林京洛那些试图推开他、划清界限的狠心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江珩以吻封缄。
他一手稳稳扶住她的后脑勺,另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肢。
将她整个人彻底禁锢在自己怀中,不容她有丝毫退避的空间。
这个吻来得突然而强势,带着半年分离的思念和某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直到将林京洛吻得
气息紊乱、
微微挣扎时,
他才暂时放过那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声音低哑而确信:
“你若真是喜欢沈玄琛,就不会是那般躲着他。” 他一语道破她之前的伪装。
林京洛气息未平,下意识想反驳“我也躲着你”,可话未出口,他的吻便又落了下来。
这一次,吻得依旧汹涌,却带上了一种极致的克制。
仿佛将那几乎要决堤而出的爱意与渴望强行约束在一个安全的边界内。
生怕太过激烈会惊吓到怀里这个总是蹙着眉头的小苦瓜。
林京洛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脸颊烫得惊人。
抵在他胸前的手也逐渐发软、发麻,几乎使不上力气。
情急之下,她微微用力,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江珩动作猛地一顿,眼眸瞬间沉暗下去。
深处翻涌着被骤然激起的情潮。
但他最终还是将那几乎失控的欲望硬生生压了下去,缓缓离开了她那柔软而湿润的唇。
林京洛大口喘着气,胸脯剧烈起伏,断断续续地指控:
“你不也一直说我躲你吗?” 这人的逻辑怎么自相矛盾!
江珩的嗓音因情动而染上性感的沙哑,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灼:
“不一样。”
他并未解释如何不一样,但那眼神已然说明一切。
见林京洛一副无语又羞恼的模样。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水光潋滟,微微红肿的唇上。
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用一种极其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未褪情欲的严肃语气说道:
“过段时日,待诸事安排妥当,我便来府上提亲。”
林京洛猛地抬头,吃惊地望着一脸严肃却又眼底暗潮汹涌的江珩,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在说什么?!?”
江珩的目光无比坚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重复道,仿佛在立下一个郑重的誓言:
“我说,我要向你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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