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洛将肿痛的手小心地藏进宽大的袖子里,这才返回御医院。
她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同院子里正忙着晾晒药材的药童们一一打过招呼。
屋内,沈玄琛正与一位年长的丹国老医师低声讨论着用药的剂量和某种放血疗法。
林京洛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将收回的药碗轻轻放在指定的位置,生怕打扰了他们。
她正准备悄悄退出去,却被沈玄琛叫住了:“等等。”
林京洛停在门口,看着他快速却不失条理地收拾好手边的医案和器具。
“你今日这么早便回去?”她有些诧异地问。
“对。”沈玄琛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轻快。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拉住林京洛的手腕带她一起走。
“嘶——”
林京洛猝不及防,疼得猛地抽回手,另一只手下意识地颤抖着握住了受伤的手腕。
沈玄琛眼眸骤然一沉,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
他动作变得极其轻柔,小心翼翼地再次拉过林京洛的手,轻轻掀开袖口,这才看到底下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肿。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是娜尔对你动手了?”
林京洛立刻听出了他语气中压抑的愤怒,赶忙解释:
“不是不是!是我不小心被柜子门夹到的,真的不是娜尔打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现在娜尔已经不讨厌我了,还是她给我上的药呢。”
沈玄琛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红肿的边缘,眼神却始终紧紧锁在那伤痕上,眉头紧锁:
“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吧,别再过去送药了。”
“别呀,”林京洛急忙道,“今天阿尧都自己乖乖喝药了!我觉得和他们相处也挺有意思的。”
她见沈玄琛脸色依旧不赞同,只好放软了声音,“真的,沈大夫。不然我一天到晚在这里也太无聊了。你就让我去吧,好不好?”
见沈玄琛仍不松口,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林京洛只能使出杀手锏,眼神恳切地望着他,声音软糯:
“可以吗?”
这句话仿佛有神奇的魔力,沈玄琛眼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了不少,内心深处甚至因为她这难得的依赖和软语而升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下移,似乎想要轻轻握住她的手。
林京洛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将手抽了回来,脸上瞬间换上明媚的笑容,仿佛刚才的疼痛和撒娇从未发生过:
“走啦走啦,回去啦!”说着,便率先转身朝外走去。
沈玄琛那只被她甩落的手,此刻孤零零地垂在身侧,指尖残留的温热迅速褪去,变得冰冷甚至有些发麻。
他默然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路无话地走出了皇城。
刚到城外,风沙便扑面而来。
沈玄琛快走两步,轻轻扳过林京洛的肩膀,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的薄巾,仔细地为她系上,遮挡住口鼻。
“风沙大。”
他低声解释,声音混在风里,有些模糊。
之后,他便没有再试图去拉她的手,只是保持着一段她似乎觉得舒服的距离,并肩而行。
每日回到城外的田宅,沈玄琛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苍耳的情况。
“沈大夫。”
两人刚推开院门,一道冷冽熟悉的嗓音便传入耳中。他们这才发现,院中除了雪茶等人,还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那日在答州有过一面之缘的云王世子,许云慕。
沈玄琛显然也没料到许云慕会来丹国。
许云慕径直走到两人面前,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我本以为你们取得解药便会即刻返回靖国,却迟迟未收到任何要回来的书信。”
沈玄琛将人引至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将苍耳中毒需长期昏迷调理、以及他们不得不留在丹国皇城的缘由细细道来。
雪茶适时地端上了茶水。
林京洛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许云慕身上。
他依旧一身墨色劲装,用面料将脸庞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她心下不禁感叹:这人胆子也太大了!他可是镇守靖国边境的云王世子,竟然就这样孤身潜入敌国腹地?
若是被丹国朝廷发现,随便安个间谍或行刺的罪名,岂不是要英年早逝了?
许云慕原本正专注地听着沈玄琛的叙述,却总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时不时地扫过自己,那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惋惜?
他倏然抬眸,精准地捕捉到了那道目光的来源——是那个明州带刺的女子,此刻虽然还是蒙着面,但那双独特的柳叶眼却看得真真切切。
此刻,这双眼睛里正清晰地映着一种名为惋惜甚至有点痛心的情绪,让他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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