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周身浸泡在滚热的水中,此刻她却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遍布全身。
林京洛快速在脑中下达指令:“系统,你立刻问问言峥,最近金知远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尤其是有没有和林月淮私下联系的迹象?”
过了一会儿,系统的回复传来。
言峥:「金知远不到一个月前就被县令放了禁闭,在书院里倒是能天天见到他,看起来还算安分。但他每日下学后的行踪我就不知道了。」
“你让言峥想办法打听一下,他们之前关系不是还挺好的吗?”林京洛问道。
言峥:「那是原来的言峥跟他虚与委蛇!现在我看见他就咬牙切齿,我才懒得主动接近,我最近都没有和他说话。」
林京洛叹了口气:“系统把安澜桥事件,详细告诉言峥,让他心里有个底,也帮我留意着点。”
「已传达。」
又过了好一会儿,林京洛已经泡完澡,换上了舒适的寝衣,躺在软榻上,怀里抱着暖和的汤婆子。
雪茶正站在她身后,用柔软的布巾小心翼翼地为她绞干湿发。
但林京洛的眉头依旧紧锁着,完全没有放松的迹象。
她不死心地继续和系统探讨规避风险的可能性:
「系统,既然知道有危险,那我从现在开始,死活不出府门,直到过年,她总没办法陷害我了吧?」
系统冷静地分析道:
「理论上,这是最直接的规避方法。但是宿主,重要剧情节点的力量往往很强,可能会发生各种意外迫使您出门。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您真的被陷害了……」
系统试图安慰她,
「不是还有江珩吗?他肯定会相信你,还站在你这边的。」
听到这话,林京非但没有感到安慰,反而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相信?”她低声喃喃,像是说给自己听,“就算他相信我又能怎样?”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孟婉卿会饶了我吗?你忘了原文里是怎么写的了吗?孟婉卿直接以败坏门风为由,将林京洛关了整整一个月禁闭!每日还要去祠堂罚跪两个时辰!足足跪了十天!那还是池闻笙拼命求了林海成,才换来的从轻发落。”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
“哦!对了,原文里还有林月淮善良大度的求情呢。”
“可现在的林月淮,她很可能就是主导这一切的黑手,她怎么可能会为我求情?她不落井下石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虽然安澜桥事件带来的后果比死要好些,可就是莫名地不想发生。
言峥:「不是吧!这段破剧情就非走不可吗?这什么破世界的强制力啊?!」
林京洛被言峥这直接的情绪反馈弄得哭笑不得,对系统说:
“系统,你去跟言峥那个傻子解释一下什么叫重要剧情节点的不可抗力。我懒得跟他掰扯。”
过了一会儿,言峥似乎接受了这个憋屈的设定,语气变得有些悻悻然:
言峥:「唉,这样啊。真特么奇怪。虽说咱们来了之后,人物性格是变了不少,但到头来还是得像提线木偶一样,被这该死的剧情拖着走是吧?」
林京洛在心底默默点头。她一开始也感到无比困惑和挫败,明明她的到来已经像蝴蝶效应般改变了一些细枝末节,甚至影响了身边人的性格。
比如林月淮似乎更针对她了,可这些关键的重大剧情点,却如同深深打入海底的锚点,纹丝不动,必须发生。
而且,似乎无论如何绕,最终都会捆绑在她女配和林月淮女主之间。
言峥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下定决心,很快又发来消息:
言峥:「算了算了,我明天就想办法去磨一磨言老头,看他能不能放我出来自由活动几天。我去帮你死死盯住金知远那个龟孙!具体是哪一天?我得重点布防!」
林京洛立刻回道:“原文里写得很模糊,只说是除夕夜的前几天。根本没有确切日子!”
言峥:「……行吧。那你听好了,」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从明天开始,直到过年,这一个月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林府里,绝对不要出来,除非我叫你!」
林京洛立刻表示怀疑:“你叫我出去?你叫我出去就更不安全了!谁知道是不是陷阱!”
言峥:「???为啥?!我还能害你不成?!」
林京洛翻了个白眼睛尽管对方看不见:“反正我不出去就行了!你什么时候不能叫我出去玩,非得在这要命的一个月里叫?”
言峥那边似乎被她这毫不留情的怀疑噎了一下,最终只能妥协:
言峥:「行吧行吧!」
这一个月来,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林海成果然被那痨病吓得彻底偃旗息鼓,再也没来骚扰过池闻笙,甚至连她院子的边都不敢沾。
只是为了将戏做足,显得真实,池闻笙的屋内日日都煎着药,总是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药味,仿佛她真的病入膏肓。
林京洛也谨记言峥的警告,老老实实地龟缩在林府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除了时不时去傅宁的北院请安,陪老夫人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其余大部分时间,她都窝在西院里。
日日与林枝意作伴。林枝意安静地刺绣,她就歪在旁边看话本子;
林枝意捧起诗书细读,她依旧雷打不动地看她的才子佳人的话本。
仿佛要将之前在大云寺缺了的娱乐全都补回来。
而言峥也信守承诺,每晚都会通过系统,准时向林京洛汇报金知远当日的行程——无非是书院、家,两点一线,看起来异常老实,反倒让人更加不安。
至于江珩……
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种疏离的状态。每日只有在晚膳时分才能遇见,两人之间再无任何交流,没有打招呼,甚至连视线都刻意避开,没有任何交集。
就好像在大云寺发生的一切——那些暧昧、纠缠、争执、决裂,都只是一场被阳光蒸发的朝露,了无痕迹。
也就像那盒承载着无数经书,被林京洛深深地藏在了柜子最深处,仿佛只要埋得够深,锁得够牢,就可以当作从未存在过。
这日,林京洛正倚在廊下,看着几个戴着面纱全副武装的丫鬟小厮,正小心翼翼地清扫着池闻笙的院落。
傅宁昨晚发了话,要在小年之日,着重清扫池姨娘的病气之所,除旧迎新,盼望着来年能驱散病魔,图个吉利。
她正看得有些出神,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三小姐。”
是沈玄琛。
林京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连忙转过身,脸上挤出得体的微笑:“沈大夫,你来了。”
沈玄琛的目光也投向那忙碌的院子,林京洛语气平和地告知:“姨娘院内正在洒扫除尘,等他们先将屋内清理完毕,你再进去看吧。”
“好。”
空气中弥漫着药味、灰尘和一种忙碌又压抑的气氛。
林京洛转头对雪茶吩咐道:
“雪茶,去沏壶热茶,再端些点心来。”
随即又对沈玄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大夫,姨娘那边还需些时辰,若不嫌弃,先在我这小院里坐坐,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沈玄琛微微颔首,随着林京洛步入她的院落。他的目光略带好奇地扫过院中的陈设——
一架小巧的秋千,
一方结着薄冰的小小鱼塘,
最引人注目的是几只毛茸茸、胖乎乎的兔子,正不怕人似的在廊下跳来跳去,显得生机勃勃。
“没想到三小姐还颇有闲情雅致,养了这些小家伙。”
沈玄琛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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