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旧朝军囤兵边境，欲阻启军北上
沈砚在金殿之上痛斥旧使、掷还诏书的举动，如同最响亮的战鼓，不仅彻底点燃了启朝军民的斗志，也狠狠扇了江北旧朝一记耳光，将他们最后一丝幻想击得粉碎。招安失败的消息传回旧都，朝野震动，却不是反思与革新，而是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与最后的疯狂。
龙椅上的年轻皇帝（更可能是他背后实际掌权的庞太后与大太监王振）在惊怒交加之下，终于意识到，南方的“启”朝已非疥癣之疾，而是心腹大患，是足以颠覆他们统治根基的致命威胁。求和不得，唯有倾力一战！旧朝这台庞大而腐朽的机器，在生存危机的逼迫下，开始以一种畸形的效率，做最后的挣扎。
一道道加急军令从宫中发出，驰往各地。旧朝开始不计代价地集结它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首先被强征入伍的是北方各州县最后的青壮，甚至包括许多半大的孩子和头发花白的老人，被官吏如同驱赶牲口般塞进军队。各地仓库本已见底的存粮被搜刮一空，作为军粮。沉重的“平叛捐”、“剿逆饷”再次压到早已不堪重负的百姓头上，使得北方本就凋敝的经济雪上加霜，民怨沸腾，却敢怒不敢言。
同时，旧朝派出使者，以空头官爵和模糊的承诺，竭力安抚乃至拉拢那些尚未公开投靠启朝、但仍持观望态度的北方大小藩镇和地方豪强，要求他们派兵“助剿”，至少也要保证不背后捅刀。一番威逼利诱、仓促拼凑之后，旧朝终于集结起一支号称五十万（实际可战之兵约二十余万，其余多为充数的民夫和弱兵）的大军，由皇帝名义上的叔父、年迈但辈分尊崇的“靠山王”宇文护挂帅，但实际指挥权则掌握在皇帝的心腹太监、监军使刘瑾手中。
这支大军，装备杂乱，士气低落，但数量庞大，被旧朝视为最后的屏障。他们的战略目标非常明确：利用黄河天险，构筑一条坚固的防线，将启军阻挡在长江以南，确保江北核心区域的安全，尤其是旧都洛阳。
很快，斥候如同走马灯般将情报传回扬州：
“报——！旧朝大军主力已抵达黄河南岸，正在沿线紧要渡口，如白马津、延津、官渡等地，抢修工事，布置防线！”
“报——！敌军征调大量民夫，沿河修筑壁垒，设置鹿砦、陷坑，并调集了所有可用的战船、艨艟，控制河道！”
“报——！敌帅宇文护年老昏聩，实际掌权者为监军太监刘瑾，此人不懂军事，却刚愎自用，频干预将领指挥，军中怨声载道！”
“报——！旧朝为稳固后方，在其控制区内实行更严酷的戒严和搜刮，民不聊生，多有百姓南逃！”
这些情报被迅速汇总到启朝的统帅部。沈砚、苏清鸢、王魁、张嵩等人围在巨大的沙盘前，上面清晰地标注了黄河防线旧朝的兵力部署、工事位置。
王魁指着沙盘上蜿蜒的黄河标志，浓眉紧锁：“元帅，军师，看来这昏君是打算当缩头乌龟，想凭借黄河天险耗死我们。敌军兵力不少，且据险而守，若强行渡河攻坚，恐怕伤亡巨大。”
张嵩补充道：“而且，时已入秋，再过不久，北方将进入寒冬。我军将士多为南人，恐不耐北地严寒。若战事迁延过久，于我不利。后勤补给线拉长，压力也会倍增。”
苏清鸢凝望着沙盘，目光深邃，缓缓道：“旧朝此举，看似依托天险，实为困兽之斗，外强中干。其军心涣散，主将无能，后勤匮乏，强征而来的士卒毫无斗志。黄河天险，固然难渡，但也成了束缚他们自己的枷锁。我军新锐，士气高昂，装备精良，更兼北伐乃正义之师，顺应民心。此战，关键不在于能否渡过黄河，而在于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最快地撕开这道看似坚固的防线。”
她纤细的手指在沙盘上几个关键点划过：“敌军防线漫长，兵力分散，必有薄弱之处。且其内部，将帅不和，官兵离心，更是巨大隐患。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沈砚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分析，目光锐利如鹰，在沙盘上逡巡。良久，他猛地一拍案几，沉声道：“诸位所言，皆切中要害。旧朝妄想凭一条黄河阻挡历史车轮，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站直身体，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力：“黄河天险，挡不住我启朝王师！北地严寒，冻不垮我麾下热血儿郎！”
“立刻传达命令给全军将士们！要加快步伐做好战斗准备工作，同时还要大量地积聚各种必需的物质资源，尤其是那些能够抵御严寒天气的保暖衣物和珍贵稀有的中药材！”“命斥候营加派精锐，不惜一切代价，摸清敌军防线每一处的虚实、将领性格、部队士气！”
“水师加紧演练强渡、登陆作战！”
“军工坊全力生产攻城器械、渡河舟筏！”
“同时，加大对北地的宣传，告知北岸百姓，我启军乃仁义之师，只诛首恶，不伤平民，开仓放粮，均田免赋！”
他的命令一条条发出，清晰而果断。最后，他目光扫过众人，定格在苏清鸢脸上，两人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那是面对最终挑战的兴奋与必胜的信念。
“这一战，将决定天下归属！旧朝将其最后的力量龟缩于黄河南岸，正给了我军一举歼灭其主力的机会！打破此防线，则江北门户洞开，旧都指日可下！”
成为千古传颂的传奇之战！而对于参战者来说，这不仅是生死较量，更是一次改变命运的绝佳契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战争的阴云，彻底笼罩了黄河两岸。旧朝依托天险，做最后的顽抗；启朝磨刀霍霍，准备发动雷霆一击。决定华夏命运的终极对决，一触即发！平静的黄河水面下，暗流汹涌，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惊天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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