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沈大巴途中闹事，沈砚严惩立规矩
两支队伍合并后，实力大增，行进的速度和安全性都得到了提升。苏家充足的粮食和药品，如同甘霖般缓解了沈家村村民的燃眉之急，而沈砚建立起来的规章制度，也开始在更大的范围内推行。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始终涌动。不同的出身、不同的习惯，以及资源重新分配带来的心理落差，都在考验着这支新生联合队伍的凝聚力。
沈大巴，这个曾经的村霸，便是其中最不安分的因素。
合并之初，他看着苏家那堆积的粮袋、精良的武器，以及那些虽然疲惫却依旧带着某种优越感的苏家仆役，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难受。他沈大巴在沈家村横行惯了，如今却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号令，甚至还要跟那些“下人”平分粮食？凭什么！
他私下里拉拢了几个往日里跟他一样游手好闲、对沈砚心存不满的旧部，时常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瞧见没？苏家那些人，吃的比咱们好！那白面馍馍，咱们见都见不着！”
“就是！三郎胳膊肘往外拐！把咱们的粮食交上去，倒让外人占了便宜！”
“我看他就是巴结上那个苏小姐了！忘了本！”
“大巴哥，你说咋办？这口气咽不下去！”
沈大巴三角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光，啐了一口唾沫：“哼，毛都没长齐，就想当太上皇？老子偏不让他如意！等着瞧！”
机会很快来了。这日傍晚，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扎营。连日赶路，人心疲惫，加之苏家并入后带来的物资冲击，让一些沈家村的村民心里也产生了微妙的不平衡。负责分发晚饭的伙夫是苏家的人，或许是无心，或许是真忙乱，在给沈大巴这一队人分粥时，勺子抖了抖，分到他们碗里的粥，似乎比旁边一队（混编了苏家仆役的队伍）要稀薄少许。
这本是细枝末节，甚至可能是错觉，但在沈大巴有心的煽动下，立刻成了点燃怒火的火星。
“他娘的！欺负到老子头上了！”沈大巴猛地将手里的破碗摔在地上，粘稠的粥液溅了一地。他一把揪住那伙夫的衣领，面目狰狞，“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们稠的，给我们稀的？是不是觉得我们沈家村的人好欺负？！”
他这一闹，跟他一伙的那几个青壮也立刻围了上来，推搡着那吓得脸色发白的伙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对！凭什么！”
“把稠的交出来！”
“苏家了不起啊！”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沈家村一些不明就里、心里也憋着气的村民被煽动，也开始鼓噪。而苏家的仆役和护卫见自己人受欺负，也纷纷围拢过来，怒目而视。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从口角升级为斗殴。
“都干什么！住手！” 沈石和沈勇闻讯赶来，试图分开众人，但群情激愤，一时难以控制。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穿透了喧嚣：
“闹事者，拿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砚不知何时已站在人群外围，脸色沉静如水，眼神却锐利如刀。他身后，跟着苏清鸢和她的几名核心护卫。苏清鸢看着混乱的场面，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显然将处置权完全交给了沈砚。
沈砚的命令一下，沈勇毫不犹豫，带着几名精锐护卫立刻冲入人群，目标明确，直指为首的沈大巴和他的几个核心同伙。沈大巴还想反抗，但他那点庄稼把式在训练有素的护卫面前根本不够看，三两下就被反剪双手，死死按在地上。其他几个闹事的也被迅速制服。
“沈砚！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敢动我？！”沈大巴被按在地上，犹自梗着脖子叫骂，“乡亲们看看啊！三郎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的叫嚣引起了一些骚动。
沈砚没有理会他的污言秽语，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与他目光接触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整个山坳：
“我早就立过规矩：一、不得私藏抢夺粮食；二、不得滋事斗殴；三、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得煽动闹事，挑战权威。”他每说一条，声音就冷一分，“沈大巴，这几条，你犯了几条？”
沈大巴被他目光所慑，气势一滞，但仍强辩道：“是……是他们先克扣我们的粮食！”
“克扣？”沈砚看向那吓得瑟瑟发抖的伙夫，又看了看旁边几队刚刚领到粥的人，“所有人的粥，皆出自同一口锅，用量皆有定规。你等碗中之粥，可有短少半分？即便真有疏忽，可曾上报队长，由我或苏小姐裁决？谁给你的权力，当众抢夺，煽动闹事？！”
他句句在理，掷地有声。沈大巴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看来，是有人觉得合并之后，规矩就成了摆设。是我沈砚说话不管用了。”沈砚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意，“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再立一次规矩！”
他转向沈勇：“护卫队长沈勇，依队规，沈大巴等人，该当何罪？”
沈勇挺直腰板，朗声道：“回统领！煽动闹事，抢夺物资，挑衅权威，数罪并罚，依队规第七条：当众杖责三十！首恶沈大巴，加罚十日口粮，降为苦役！若再犯，驱离队伍！”
“统领”这个称呼，是合并后沈砚要求的，意在淡化出身，强调职位。
“好！”沈砚目光如电，“即刻执行！所有人，集合观刑！”
命令传下，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震慑住了。就连苏家的一些人，也面露惊容。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的少年，行事竟如此果决狠辣！
很快，空地中央摆上了行刑的长凳。沈大巴被死死按在凳子上，他这才真正感到了恐惧，拼命挣扎嚎叫：“三郎！沈砚！我错了！饶了我这次吧！乡亲们，求求情啊！”
然而，此刻无人敢出声。沈砚面无表情，苏清鸢冷眼旁观，村民们被这气氛压得大气不敢出。
沈勇亲自执刑，取来一根结实的军棍（来自苏家护卫的装备）。
“行刑！”
“啪！”沉重的军棍带着风声，狠狠落在沈大巴的臀腿上。
“啊——！”沈大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一棍，两棍，三棍……沉闷的击打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山坳里回荡，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其他几个闹事者也被按在一旁，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三十军棍，一棍不少。行刑完毕，沈大巴已是奄奄一息，屁股和大腿一片血肉模糊，被人像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沈砚踏前一步，站在众人面前，声音依旧冰冷：“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无论你来自沈家村，还是苏家，在这支队伍里，就要守这支队伍的规矩！规矩面前，人人平等！今日是杖责，下次，就是驱离！若有人觉得自己可以例外，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无人敢与他对视。
“我们为什么要南下？是为了活下去！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团结，必须有纪律！内斗、抢粮、不服管束，就是自取灭亡！我沈砚在此立誓，必当竭尽全力，带领大家寻找生路！但也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秩序，将所有人拖入死地！”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碎了某些人心中侥幸的幻想，也重新凝聚了涣散的人心。
“谨遵统领号令！”沈勇第一个单膝跪地，抱拳喝道。
“谨遵统领号令！”苏家护卫紧随其后。
紧接着，沈石、老村长，以及所有的村民，无论来自沈家还是苏家，都纷纷躬身或是跪地，表示服从。
苏清鸢看着那个在众人臣服中傲然而立的少年身影，看着他以雷霆手段迅速平息了一场可能引发内乱的风波，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欣赏，有震撼，或许，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一夜，山坳里格外安静。沈大巴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但所有人都明白，从这一刻起，沈砚的权威，在这支联合队伍中，已然无可动摇。他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完成了队伍的整合，也为后续更为艰险的旅程，奠定了铁一般的纪律基础。杀鸡儆猴，效果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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