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泽看着怀里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却还顽强地保持着竖中指姿势的叶鹤，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表情。
他眨了眨那双赤红的眼睛，又低头确认了一下。
没错。
晕了。
但中指还倔强地竖着，指尖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
乌丸泽沉默了两秒。
随即，他像是被气笑了，又像是感到极度荒谬，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几乎消散在夜风里的脏话。
“神经病啊……”他无语地吐槽，“都这副德行了还他妈不忘挑衅？”
他试图把叶鹤那根碍事的手指掰回去，却发现那手指僵直得很，仿佛承载了主人最后的意志。
乌丸泽试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懒得跟一个昏迷的人较劲。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将叶鹤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地将人拖向停在阴影里的、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动作算不上温柔，但至少确保了叶鹤不会磕碰到。
将叶鹤塞进后座，系好安全带，看着对方即使昏迷也微微蹙着的眉头和那根依旧竖着的中指，乌丸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该死的群，快速打字。
来杯琴酒：@全体成员 晕了
来杯琴酒：（附带一张叶鹤昏迷在后座、但中指清晰可见的偷拍照）
来杯琴酒：看，晕了都不忘表达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消息发出，立刻引来了围观。
大彻大悟：？？？
追逐十世：……那么严重吗？
我弟很乖的：怎么看都像是对你表达的吧？
黑发蓝眼控：你最近惹他了？
乌丸泽看着瞬间炸开的群聊，无语了一瞬。
来杯琴酒：？什么意思，你们都什么意思？
来杯琴酒：我最近没惹他啊
来杯琴酒：@追逐十世 不算严重，只是疼晕了，但没有明显外伤
追逐十世：那么细微的改变也会被发现吗？
黑发蓝眼控：如果不是那几个劫匪的问题，就是那五个人的问题了
黑发蓝眼控：那么严重的惩罚，估计是他被写到剧情里了，然后被规则发现了
追逐十世：不知道叶鹤做什么了，让他们几个人留下那么深的印象
追逐十世：@来杯琴酒 等他醒过来好好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来杯琴酒：oK
发完消息，乌丸泽关掉群聊，发动了汽车。
他透过后视镜又瞥了一眼后座那个即使昏迷也自带嘲讽光环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不怕死的实验狂。”
没过多久，叶鹤在市中心乌丸泽顶层公寓的沙发上醒了过来。
身体的剧痛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深层次的疲惫感。
他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室内昏暗的光线，看到乌丸泽正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晃着一杯琴酒。
“醒了？”乌丸泽瞥了他一眼，“规则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都警告过你别轻易尝试改动那些细枝末节。”
叶鹤坐起身，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平静：“总得试试深浅。”
乌丸泽喝了一口酒，然后像是终于忍不住，用酒杯指了指叶鹤，“喂，你晕就晕，最后那个中指是什么意思？给谁看的？”
叶鹤闻言，抬眼看向乌丸泽，墨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但说出的话却带着精准的嘲讽：“哦，那个啊。送你的。”
“送我？”乌丸泽挑眉。
“嗯。”叶鹤淡淡点头，语气却突然一转，模仿出乌丸泽当时的说那句话的神色。
磁性沙哑的男低音，带着一丝笑意和一丝早知如此的抱怨：“行了，别撑着了，我来了。”
叶鹤嗤笑一声：“下次不必在我面前这么装。”
乌丸泽：“……”
他愣了两秒，随即被气笑了，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放：“叶鹤你他妈……我大晚上不睡觉专门开车去那条街上等着捞你，就怕你被规则杀了没人收尸！”
“你倒好，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嘲讽我装？”
叶鹤面无表情地回望他，语气依旧平淡：“难道不是你们几个打赌我能撑多久，你输了才不得不来的？”
乌丸泽瞬间语塞，眼神飘忽了一下，明显被说中了。
叶鹤轻轻“呵”了一声，不再看他，转而打量起这个过分宽敞却没什么人气的公寓。
“有吃的吗？饿了。”
乌丸泽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使唤人的样子，憋了半天，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往厨房走去：“……等着！碰上你算我倒霉！”
叶鹤看着他的背影，没再说话，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规则的惩罚确实难受，但获取的信息和……偶尔看看乌丸泽吃瘪的样子，也算值回票价了。
至于那根中指，嗯，确实是真心实意送给他的。
乌丸泽突然从厨房探出头，示意叶鹤：“你回一下群里的消息，他们都等着你呢。”
躺在沙发上的叶鹤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群内。
鹤姿杰态：醒了，没事
鹤姿杰态：没有任何伤势，只是单纯的痛感
追逐十世：没事就好
追逐十世：你到底做什么了，怎么会现在就被规则惩罚？
鹤姿杰态：便利店绑架案，我本身只是想去围观一下看看情况，但被牵扯进去，随便被劫匪恶心了一下，就出了手
鹤姿杰态：动手时下手较狠，被全程看到了
鹤姿杰态：其他就是原剧情没变动了
大彻大悟：？你让他们看到你打架了？
鹤姿杰态：？怎么了
大彻大悟：是个人都会被你的攻击方式震撼到，何况他们是警校的
大彻大悟：你肯定在他们的心里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导致后期降谷零回忆时想起你，然后被剧情画出来了
追逐十世：然后导致你被惩罚
叶鹤看着这个聊天记录，从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淡淡的无语。
鹤姿杰态：@来杯琴酒 你们世界规则那么谨慎？
来杯琴酒：侦探漫画，就是这样的
鹤姿杰态：所以，现在确定是因为降谷零他们对我的印象超出了普通路人范畴，导致了规则介入
追逐十世：大概率是。具体是哪个节点触发的，还需要等剧情出来
追逐十世：你最近先不要参与那边的剧情点了，目前的露脸够多了
鹤姿杰态：嗯
这时，乌丸泽端着一盘简单的三明治从厨房走出来，没好气地放在叶鹤面前的茶几上：“喏，只有这个，爱吃不吃。”
叶鹤没理会他的态度，拿起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居然还不错。
他一边吃，一边询问乌丸泽：“三年前的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第一次见面，你是怎么参与的？”
闻言乌丸泽陷入沉思，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嗯，没有像你一样改动剧情，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旁边观看他们的一切。”
“最后等他们把案件解决了，才让工藤新一帮我拿了个气球，然后我就走了。”
“除此之外再没有变动。”
叶鹤突然低低笑了几声两声，引得乌丸泽挑眉看向他。
“笑什么？”
“没什么。”叶鹤还是笑着，“只是如果你被画入漫画剧情的话，等大结局工藤新一和大家就会发现，原来最终boSS那么早就出现过了。”
“实在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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