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前奏曲2.0
“我的故乡哀丽秘谢，那是一处被世间遗忘的村落。”
“那里的好风如薄荷般清新，麦浪宽广到能连上海洋。”
“我曾坚信，自己会在那儿与邻里亲友永享安宁。”
“我多想邀请诸位前去一睹那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啊！”
“可我做不到——”
“因为……”
“她和她哺育的一切，我所深爱的一切，早已被黑潮吞噬。”
“我无家可归！”
说到这里。
观众情绪已被调动。
在场的各位，又何尝不是无家可归的游子呢。
他们又何尝，不想带领亲友回到自己的家乡一叙呢？
【阿格莱雅：我想，没有人比白厄更适合演讲了。】
【那刻夏：他的经历，是无数民众的真实写照，而这样的人往往都能赢取民心。】
【星：@白厄，你在学校的时候学过美术吗？】
【白厄：学过一段时间，落榜后就放弃了，怎么了吗？】
【星：那就合理了，接下来的演讲，你绝对会赢！】
【白厄：为什么？】
【星：因为，你可是国家即将灭亡的落榜美术生啊！】
白厄语气将：“我永远都记得黑潮来临的那天！
我的父亲希洛尼摩斯，为了他的孩子，用断剑力战斗最后一刻！
我的母亲奥妲塔，她为我能站在这里向诸位祈求，被怪物破开了胸膛！”
为人父母的观众，听到这里已经面色凝重，攥紧拳头。
“猎户伽尔巴，他张弓的双臂，最终怀抱着他挚爱的幼子披索，二人双双死去！”
“皮西厄斯，孩子们的老师，她拼命救下了所有学生，燃烧的梁木却压垮了她的脊梁……”
神悟树庭的学者们，对这些话感同身受，他们彼此交谈，商量着是否需要改变投票对象。
“可她的女儿莉薇娅呢？她逃出生天了么？没有！”
“她、披索，还有其他许多孩子，我童年时最亲密的玩伴们，他们全都被黑潮吞没，变成了扭曲的造物！”
人群躁动。
阿格莱雅面无表情。
她的选择没错。
失去人性的自己，不可能说出这番令民众“共情”的发言。
成为半神之后的她，正在逐渐失去人性，脱离人民。
而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人民的领导者的！
演讲台上。
白厄还在激情演讲。
“直到我下定决心向他们挥剑，为他们带去体面的死亡，他们还在对我喃喃道——”
“‘你怎么了，白厄？难道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手刃亲友的斗士，听到这话从座位上站起，神色复杂。
“这就是黑潮！奥赫玛如今迫在眉睫的威胁！”
“凯妮斯或许承诺了，灾厄三泰坦皆已陨落，奥赫玛必将重返『黄金世』——”
“但现在。”
“我要让各位失望了！”
“因为，我会对你们说：即便『纷争』之半神已经为我们挡下许多，但『它』就要来了！”
观众开始思考。
黑潮的恐怖，他们确实是在寓言故事中听取很多。
可是，那不是被『纷争』之半神都拦在悬锋城之外了么？
是白厄的拉票手段。
还是凯妮斯在说谎？
但无论如何。
他们都已经在思考了。
不会再向之前一样，盲目地听从凯妮斯的鼓动。
“那黑袍剑士……”
“『盗火行者』的名字，恐怕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现在，『纷争』用他的惊雷送来信号，告诉我们：他已自死灰中复活，并渴求着众神的火种！”
民众哗然。
部分有脑子的人，已然通过关系网开始了解真相。
但绝大部分，还是选择相信凯妮斯的人品。
相信她绝不会以谎言来蒙蔽他们这群无辜民众。
“扯谎！如果那么恐怖的敌人近在眼前，奥赫玛岂能享受眼前的和平？”民众跳出来质疑。
“正是！”白厄同他对峙。
“奥赫玛美好的公民生活没有停歇的迹象。”
“仔细想想吧，各位，这场公民大会能够和平召开，难道是因为危机消失了吗？！”
“不！”
白厄拍着胸脯：“那是因为黄金裔挺身而出，将灾厄挡在了奥赫玛的城墙之外。”
“阿格莱雅用她的金线，维系并扞卫了你们所能享用的一切！”
阿格莱雅面无表情，接受着民众们对他的冷眼。
至于那刻夏，听到这里则将头瞥向一边，不看阿格莱雅。
白厄据理力争：
“元老院说，她会抛下所有人，只因神性正在蚕食她的身心。”
“但各位曾想过，那些贵人本能向她伸出援手——他们为何选择了冷眼旁观，并将奥赫玛推离逐火的视野？”
“那无人能说的出口的事实……那血淋淋的，被贪婪、恐惧和虚荣所埋没的真相，就由我来掘地三尺，将它呈现在你们面前吧！”
“承载着奥赫玛历史和威严的元老院。”
“我们曾引以为豪的公民大会——如今已便是虫豸！”
全场唏嘘。
白厄的这番暴论，彻底点燃了公民大会的气氛。
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都向白厄送去了“美好祝福”。
公民，元老，装作公民的也各自表观点，煽动着舆论。
“放肆！”
“你怎么敢在圣地——”
【星：这不是事实吗？】
【凝光：有的人，就宁愿沉醉在美好的谎言中，也不愿想办法破解残酷的现状。】
【星期日：……】
【阿格莱雅：但往往这种方式都能得到支持。】
【拉帝奥：很正常，不是每个人都能动脑子思考。】
【那刻夏：三言两语就能被鼓动的人，还指望有脑子？一群谁赢帮谁的墙头草罢了。】
【凯妮斯：自诩清高的旁观者们，看清现实吧！被人们排挤的阿格莱雅，已经摇摇欲坠！】
“对！阿格莱雅现在是独木难支了！”白厄看向长老们：
“因为，在虫豸们于光天化日之下望风捕影，酝酿阴谋之时，她正呕心沥血地编织圣城的防御网，以对抗世间无孔不入的恶毒！”
“她从未辜负奥赫玛的期待，却只因虫豸围攻撕咬，就该蒙受莫大的屈辱吗？”
“除却那后至的『神性』，她的本心，难道不是始终与『人』同在吗？！”
阿格莱雅依旧无言。
民众们也依旧冷眼。
“他们想欺骗你们，把这场大会粗暴地归结成『人』与『神』的对立！”白厄越说越激动。
拍着胸脯。
示意民众们开动脑筋。
“还记得我的请求吗？”
“奥赫玛的公民们！
“请擦亮双眼，仔细端详一下你们身边的人吧！”
“看的在仔细些！”
“看着被那些华贵的衣袍所遮盖的，是人的热肠？”
“还是害虫的毒腺？”
民众看向长老。
长老们拍着桌子，彼此交头接耳，不知在说着什么。
民众又看向阿格莱雅。
她就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站在那里。
“待你们在心中下完了判断，再把目光投向她们把！”
“看着你们以为冷漠的半神，是否还闪耀着人性的光；而那披着人皮恶语中伤的，又是否着了权欲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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